向护城河方向,大声道:
“老爷,快看!刘泽清的弓手上了。”
成群结队的弓手出现在战场上,他们背挎弓箭,手握两石重的牛角弓,踩着遍地的尸体,快速越过护城河,乘着夜幕掩护,逼近到距离城墙五十步的位置,八百弓手乃是刘泽清重金从淮扬募集的盐贩子,平日都是双饷待遇,抢掠所得全部归他们自己。
淮扬兵性情凶残,好勇斗狠,是这次王师之中为数不多的精锐之一。和黄胖子一样,这些弓手平日攻城也不怎么出现,现在到拼命时候,刘泽清见黄胖子没有藏着掖着,自己也豁出老本,把手中精锐都堆上去,抵近城墙抛射。
危急时刻,两位平时勾心斗角甚至刀兵相向的军头,自觉抱团求生,炮兵和弓兵紧密配合,黄得功的红夷大炮负责对城头火力压制,淮扬弓兵抵近射杀,消灭城墙上的守军。
临清守军遭到突然打击,伤亡陡然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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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靠着临清药王庙的左良玉中军大帐,此刻正孤零零屹立着。
大帐之中,箱子行李堆积成山,刘招孙随手翻开一箱,见里面塞满了字画。
地上散落着一大堆金银首饰,一些女人的发簪玉佩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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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卫队十二名卫兵进入大帐值守,剩余的辽西兵都在外面看守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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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东看也不看满地散落的金银珠宝,踩过一只造型精致玛瑙扳手,低声向武定皇帝汇报他刚搜集得到的情报,帐内跪着不及逃走的左良玉吴三桂家眷,还有几个女人和孩子。
“陛下,左良玉全军覆没,率少量家丁逃走,黄得功刘泽清合兵一处,还在猛攻广积门。”
刘招孙抓起案头一块砚台,攥在手心,质地坚硬的砚台被碾碎成末。
“他们还有多少人?”
章东瞟了眼飘散的粉末,沉声道:
“七八千是有的,明军辅兵民夫都逃了,只剩家丁和精锐战兵还在作战。”
刘招孙目光落在大帐中堆积成山的古董字画金银珠宝上,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
章东犹豫片刻,鼓足勇气问道:
“陛下,刚才夜袭,咱们骑兵损失严重,一半人马伤亡走失,黄得功刘泽清远比左良玉厉害,还,还打不打······”
“如何不打?!他们一路劫掠北上,杀人无数,即便不招惹朕,朕也会杀了他们!朕还欠开原军五万三千七百座坟头,朕都记着!”
章东点了点头,听皇帝这样说,他刚才眼中流露出的犹疑之色顿时消失不见,他抹了把脸上血迹,咬咬牙道:
“那,末将打头阵,外边这些辽西兵不堪用,还得靠咱们中军卫·····”
刘招孙拍拍章东肩膀,打断他道:
“从今往后,朕不会让你们死了,一个也不死,你,守在这里,朕一人去杀黄得功刘泽清。”
章东还要争辩,武定皇帝大手一挥,示意他不要再废话。
章东知道刘招孙秉性,他回头望向帐中跪着的一群明军家眷,询问这些人怎么处置。
刘招孙看都不看,神情冷漠道:
“杀了,一个不留。”
章东喉头蠕动,因为家眷中还有几个七八岁孩童,其中一个是左良玉独子。
武定皇帝开始穿戴铠甲,左良玉大帐中兵甲充足,他选出件鱼鳞甲给穿在最里面,正在披戴棉甲。
“章麻子,当初朕放过吴三桂,宽恕张春,沈炼饶了天津卫军户,他们,最后都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忘了吗?!”
“斩草就要除根,这是朕害死五万多人后才学到的道理。”
“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