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又是什么时候睡到床上来的?怎么一丁点印象也没有。他肯定是发现自己偷懒了,估计少不了又是一顿说教,关键还被抓了现形,理由也不好编……
宋微尘苦着脸,脑子里思绪乱飞,生怕被魔鬼师尊教训。
孰料下一秒,人已被他温柔拥入怀中。
“睡得好吗?”
声音宠溺,半分责备的意思也无。
宋微尘愣了愣,咦?画风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魔鬼师尊怕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反话正说的新手段?
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卖个惨。
“不好,一直做怪梦。”
“我梦见自己怀孕了,胃里长了一颗有心跳的小光球,搞不好是怀了个哪吒……”
“还梦到一直有女人哭,声音飘渺悲切,哭得我头皮发麻。”
“还梦到一群乌鸦在焦土里乱飞,我路过被它们发现了,黑压压一大群红着眼睛朝我冲来,可吓人了!”
墨汀风越听眉头越皱。
“你梦到了红眼乌鸦在焦土里飞?”
宋微尘认真点点头。
“在一片林间空地,好像是刚发生了火灾,天空飘着许多黑红夹杂的余烬,那些焰尘渐渐变成了乌泱泱一大片长着红眼睛黑羽毛的乌鸦,但叫声比乌鸦还要瘆人。”
“那不是乌鸦,是冤魂鸟。”
墨汀风不由拳头紧握,他无比确定宋微尘梦到的,正是自己昨晚所去之地,所见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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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平阳见到大量冤魂鸟不是偶然,而她在梦中见到同样景象更是有人蓄意施术为之!
这是从现实到梦境,从他到她的一次来势汹汹的“红眼警告”。
……
宋微尘看墨汀风神色凝重沉默不语,又听他提到什么“冤魂”,当下脑子里开了第二小剧场,难道她无意间害过什么人,对方要来找她索命?
不能够啊,她连花花草草都没伤过,肯定是搞错了。
突然宋微尘猛咽了一口口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莫不是桑濮以前犯下过什么杀孽,现在又要把锅甩给她?
要真是这样她以后干脆改姓窦得了!
宋微尘脑补完了,对桑濮那是恨铁不成钢,紧着拿小爪子拍墨汀风。
“墨总,你能不能跟那冤魂打个商量?冤有头债有主,事儿是桑濮干的,找我不合适!”
“桑濮……”
墨汀风有些恍神,彼时为了救困囿在时间之井的宋微尘,他以自己对桑濮的千年情思为引,随着引魂烛的逐渐燃尽,他对桑濮的情思乃至记忆也会一点点被时间烧尽。
突然间再听见这个名字,竟莫名有一丝暮然,随即心底起了层层涟漪,瞬息之间已变成骇浪滔天,惊涛拍得他心疼。
“桑濮做了何事?”
他稳住心神,勉强回神。
“那你得问冤魂啊,事儿又不是我做的,我怎么知道。”
宋微尘举起手,三指朝天并拢。
“我发誓,当时在画扇姐姐那里,用忆昔镜看桑濮的记忆时完全没有看到杀人放火这趴内容,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愧是墨汀风,他这也算是长期耳濡目染的结果,居然听懂了宋微尘的“胡言乱语”,听懂了她为何突然提到桑濮。
墨汀风有些好笑又有些对桑濮莫名的愧疚,将宋微尘发誓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
“怪我没说清楚,冤魂鸟并非厉鬼索命,而是一种警告。”
他将平阳树林发生的一切,包括甲级术士趁他们神识在黄家村幻境时突然来犯,丁鹤染和叶无咎因此重伤,包括他如何设阵困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