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长地说道:“我们惹祸了,惹了大麻烦了。”
顾醒一头雾水,连忙追问道:“此话何意?”
张弥勒重重叹息,“那四人乃是西川淬鸦谷的死士,在此处埋伏定然不是为了我等,而是在等一笔更大的买卖。只是我等误打误撞将这四人击杀,若是那笔买卖被我等搅和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顾醒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将“银蛟”背负身后,走到那几具尸体近前,蹲下身来。张弥勒眼见顾醒有意查探,连忙出言阻止道:“摸伸手,有剧毒。”
顾醒感激一笑,收回了手上动作,指着其中一具尸体的半闭的眼睑问道:“这是什么?”
庄稼汉平常面色铁青,一字一顿地说:“那便是西川淬鸦谷独有的标志——寒鸦祭。见此如见西川谷主,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我等眼拙,才贸然出手,若是刚才退避三舍,后能有一线生机。”
顾醒心中暗自盘算,抬头望向三人说:“三位前辈切莫担心,我等有明月楼依仗,兴许还有转机。”三人闻言皆是重重叹息,张弥勒略感无奈地说道:“明月楼虽日渐势大,但毕竟杀手组织。但那淬鸦谷连绵千年,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不是明月楼能比的。”
“况且,当下已是百年大气候的当口,若非如此,我等岂会如此胆寒。若是那生辰纲因我等出手有了闪失,就算十座明月楼都无济于事。”
顾醒此时才明白,当世江湖自己知之甚少,还有这般隐世高门。但转念一想,已是做了,那便一不做二不休,说完也不等其余三人反应,便从怀中摸出火折子,作势要将这四具尸体烧个一干二净。
庄稼汉等三人自知已是退无可退,只能任由顾醒“胡来”。待收拾完这一切,天边已是泛起了鱼肚白。顾醒又用“银蛟”草草挖出一个大坑,算是将这四人薄葬。
江湖飘摇,孤灯坠影。谁不是那无根浮萍,雨打风吹去。奈何总归是奈何,不得还是不得,所以只能对抗这命运,向着到不了的彼岸,拼命游去。
只是这河水太过湍急,而那暗流涌动却是防不胜防。而那河上撑着竹筏的摆渡人,却是唯利是图,利欲熏心。任那溺水之众,却是飘然远去,视若不见。
这红尘中的江湖,这乱世中的颠沛流离,又有谁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前世已逝,今生绝不妥协。顾醒握着拳头,有些泛黄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缕缕殷红顺着指背滴落,滴落到这已被鲜血染红的土壤里,一滴一滴……
张弥勒有些释然,上前拍了拍顾醒肩膀,这一对此前还剑拔弩张的对头,如今却似那亲兄弟一般,彼此惺惺相惜。
这一场争斗,将四人命运暂时捆绑在一起,但眼前更重要的,还是如期完成明月楼交办的任务。因为在那隐匿之处,或许有那么几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来不及伤感,顾醒甩了甩本血水浸湿的手掌,撕下一块衣袖一分为二,草草包扎后便再次上路。
只是这一路四人走的更加小心,就连一直絮絮叨叨的张弥勒,也破天荒的闭上了嘴。而那庄稼汉平常,更是眉头紧锁,愁云满面。
唯有那高大汉子袁嵩,虽说也是有些心事,却不似两人这般明显,眼见顾醒看向他,也回报以淡然一笑。顾醒心中释然,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待四人走了约摸三个多时辰,便来到一处看似客栈的却显得有些简陋的建筑前。除顾醒外三人皆是快步走了进去,顾醒虽有疑虑,但也随着走了进去。
待四人走进那客栈落座,一名小二模样的斜嘴青年便快步迎了上来。抽下挂在肩上的抹布,麻利地在四人落座的桌上大开大合地擦了擦,才开口问道:“四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这斜嘴青年言语清晰,虽说这张嘴有些歪斜,却并不影响他言语,反而给人一种身残志坚的印象。张弥勒拍了拍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