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磕头道谢,只能沉默。
阿苏裴夜缓缓起身,抬手在空中画出一道印记,金光散尽,落下信物,“此前与少主交手,胜负未分。救她,便是救我阿苏裴夜一命,如今我欠少主一命,日后相逢,万事可提,我在世之年,西域绝不会再犯狐族一份领地。”
男人沉眸说着,万幸之感遍布全身,差一点,差一点他便永远失去了她。
众人送蛙妖出了界域,直到他消失在地廓边缘,许安才转身回去。
只希望乔屿尘永远不会知晓他所认识的白芷只是个虚假的存在。
他以命相救,换来的却是欺骗,一切都很无奈,那般阴差阳错。
可蛙妖什么都看清了,他们少主所要寻的人,正是那慕安公主,是他们人界信仰的神女,根本就不是什么玉门派的白芷。
……
“阿苏裴夜,你将她骗出慕安带回西域却差点害死她,你究竟还想伤她多少次?”
捏红的拳头紧攥男人衣领,肉眼可见的筋脉凸现在沈亦脖间,他愠怒压眸,眉间满是戾气,仿佛下一秒便要掐断阿苏裴夜的脖子。
氛围极度阴沉,周围几人皆有同样想法。
许安没有上前阻止,她只是落座于最高处,看着几人锋利的眸色,他们分别站于两人身周,空气中弥漫着若隐若现的杀意。
紧张而狠厉的意味愈发紧绷,竹俞那星点的眸中已然怒意寒冰,一向随和大度的流小侯爷也凝了神色。
泽安抬手,水色之剑在他手中微微晃动,北书云玄那一贯伪装的面容下早已掀起凶色,唯有紫苏站在许安身侧。
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与那几人一战,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可他眸中的森然却出卖了他的心。
如同天色大变,风雨欲来,怪异而压迫的站位无比沉重。
“木头,松手。”许安淡淡出声,面色没有丝毫波澜,“是我求他带我出的慕安,你们没有留下一封信一句话,你们都瞒着我,还将整个皇宫、整个慕安都封了起来,只有他能带我出去。”
“险些丧命一事也是我自愿的,为在乎的人搏一条生路,何尝不可呢,不怪他,也不怪你们,况且我这不活的好好的吗,若你们要打,那就跟我过过招,我倒想看看你们几个长进了多少。”
……
场面一度寒凉,好似进了冰窖之中。
沈亦咽了咽喉间的怒气,攥拳收回了手,“阿苏裴夜,你根本配不上她,你给她带来了多少灾难?她因你的出现受了多少次伤,你难道不知晓吗?”
他紧眉凝视,视线无比狠漠,语调间带着浓浓的恨意。
泽安上前拽回了对峙的男子,他侧身而视,“此后伤她一分,我便用你的命偿还。”
无一例外,几人对阿苏裴夜的看法极差。
而那矜贵姿态的男人在一时间也后悔无措起来,强烈的后怕感痛嗜着他的心脏,像要将那血热之躯狠狠包裹。
他竟有些不敢看她了,原本紧注的视线也缓缓垂下。
“你们先去忙吧,我有话同他单独说。”
众人抿唇离去,即使很不情愿,但许安的话,他们只能选择尊重。
恨意而阴鸷的神色一眼又一眼扫过男人脸侧,直到几人彻底消失在营中,杀意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灾星……
那些痛苦的回忆裹挟着黑暗一片又一片压了下来,将他的脑海占据。
凄凉的哭笑声徘徊在耳边:“哈哈哈~鬼胎!灾星!果然啊~你就是灾星!害死了你的母妃现在还要害死你的挚爱!哈哈哈~你为什么不死了呢?让我替你活下去~让我成为你吧~”
浑噩而慌措心悸的感觉扎入心头,阿苏裴夜猛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