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两盅酒,菜都是李锐吃得多,村里还传言老谭这一身算命的本事要传给小李子,这可是摇钱树,葛寡妇家的小娃娃都没轮上呢,搁谁谁不气?
老谭扫一眼葛寡妇,躺那也没动,只动动嘴皮子:“那什么,晌午头我跟小李子爷儿俩喝两盅,菜和馍馍(馒头)放桌上就行,你回去吧,小石头还饿着哩。”
小石头是葛寡妇的儿子,十岁。
见葛寡妇还不动,老谭又说:“咳——,那个,钱盒儿里又攒了些钱,你点够200,拿去买菜。”
葛寡妇这才哎一声答应着,脸上转阴为晴,点够了钱还问一句老谭晚上想吃什么,脸上带笑拎上另一个空食盒出门去了。
老谭又躺了会儿,约摸是觉得确实该吃饭了,扶着把手坐起身来,招呼小李子把收音机关了,搬了个马扎坐在八仙桌边上,从抽屉里掏出酒盅和筷子,小李子自觉地从食盒端出来一荤一素俩菜,和一盘自家蒸的白面馒头,葛寡妇还给配了两小碟咸菜,一个腌疙瘩一个酸黄瓜。
啧啧,单凭腌咸菜这个手艺,应该能跟我妈不相上下……李锐只敢说不相上下。
53度泸州老窖李锐喝着有点辣嗓子,老谭这种酒焖子喝着刚好,而且还是徒弟给带的,虽然平时连个师父都不喊,但小崽子也实在,泸州老窖就没让断过顿,沂河桥现在老谭搭嘴都不搭了,嫌档次忒低,也就有时懒汉市几个老头搭酒伙可能会买两瓶带着,徒弟送的酒,给旁人喝他可不舍得。
老头越喝脸越红,李锐才陪着喝了一盅半,那边下去八两了,一高兴开始吹起牛来:“小李子,我跟你说,你也是个大人了,外头哇,小妮儿多……”
“嗯?”
怎么提起这个话题?
“色是刮骨钢刀,不能沉迷女色,但有了中意的小妮儿,也不能叫她跑了,跑了不算你有本事!”
“看你葛婶儿,这个,不到四十来岁,因为啥一天三时给我这个老头做饭?衣食住行伺候我?”
李锐无力吐槽,你知道自己是个老头,还这么浪荡?
算了,还是配合一下吧。
“为啥哩?因为你有钱?”
“光有点小钱能行么?不行!再教教你,出门在外,朋友多伙计多,靠的是有来有往,交情!刚出道的时候谁也认不得你,怎么办?”
“……”李锐有些茫然,这扯远了吧?
“做人做事得大气,切忌抠抠搜搜,跟打拳一样,一下是一下,拳无二打,一下就要命!有的人就得这样,一把就买倒!细水长流是后边的事儿……”
“做事儿也一样,跟你讲过,审时度势,看准了,一下就顶上,叫他防不能防,退无可退,打倒还嫌慢,得有这种心气儿!挨上了就打进去,出手如钢挫,一挫到底!”
“所以知道为啥你葛婶儿对我好了吧?”
“这跟打拳有啥关系?”
“傻儿,还没听明白,我是一对儿金镯子,就把你葛婶买倒了,懂了吧。”
师父说傻儿,是把徒弟当儿子待。
李锐似懂非懂,脑子里模模糊糊,似乎有一条线把前世今生、过往是非云烟种种串了起来,不由深思。
老谭摸摸胡子,一口闷了一盅酒,脸上有些得意,传道授艺,传的就是这种道,早年授艺是不能把话讲这么明白的,得练上十年八年,慢慢从里边体会,拳理融入做人做事,一通百通,从拳上得来的东西,提升了整个人的档次,包括思维逻辑,这叫化脑子。
道理讲的太明白,刻意了,就不是那个味儿了,奈何眼前这个小徒弟进境太快,老谭怕他技艺长得快,脑子跟不上,只好拔苗助长一下。
见李锐从沉思中清醒回来,目光又变得澄澈坚定,老谭略微思索一会儿,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