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极寒之气自丹田窜起,冲向全身的经络。
虽身处盛夏,可莫若离只觉周身上下寒意四起,额前的冷汗一丛丛生发,美人如坠十里冰窖之中。
不过,虽然身体被极度的疼痛占据侵蚀,可美人的心智尚存。稍作思量,便明白,当下之困局,必定是中了慕容晓的后招。而那后招,便是藏于方才那碗为她用下的雪花羹内了。
“那雪花羹,暗有不妥。羽儿。快,快扶我回寝殿。”莫若离使出全身仅存不多的力气,对墨羽说。
看着莫若离的口中不断呼出白气,连那手都冰得骇人。墨羽从未曾见莫若离此等痛苦表情,心中急切万分。
“雪花羹,雪花羹。这,这,这不该啊!羽儿都用银针试过毒的。”
莫若离摇头,只道:“快、快。”
二人说话间,莫若离的脸色已是愈发的差了,脸色的表情也更是痛苦。墨羽点头,不敢再做耽搁。
等她搀扶着美人往殿外走去,余光瞥见,美人方才所立之地,竟有殷红的血渍留在地面上。
墨羽一低头,见莫若离的襦裙下摆也有殷殷血渍。
墨羽哭了出来,说:“公主,羽儿这便去请大夫。”
莫若离摇头。许是太过疼痛,美人的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
“此事,万万不可言于阿难,万万不可。”
墨羽哭得稀里哗啦,说:“这怎么行?这是有贼人要害公主啊,得让王爷为公主做主啊。”
“羽儿,听话去、去无心阁请破将军”美人已是虚弱非常,说完这番话,便昏了过去。
五日后的正午
今日已是北京城连续的第五个雨天了。雨就这么淅淅沥沥地下着,偶尔停上一会,稍后便又续上了。天空阴沉沉的,即便是到了正午时候,也完全见不得日头。
室内不掌灯,便也是乌漆嘛黑一片。连日的阴雨,让苏景年本是郁闷的心情,更添一丝郁闷。
这几日边疆频传急报,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苏景年确是应该留在议事厅,同大臣们商议对敌之策。她对此本无什么异议。只是自与美人分别后,便被大臣们牢牢地困在了北域的议事厅。算下来,也是有五天之久了。几日见不到美人,实在是有些难捱。
而且这几日议事下来,苏景年只觉得北域的这帮老臣们思想见地,怎地同平日里相比较,竟退步的如此之多?许多显而易见的问题,往日里明明都不需要单独拿到桌面上,供大家商议。可这几日,偏偏有几个执拗的老头子,总是时不时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论调,又对一些个细枝末节过问甚多,更是在许多完全不影响局势走向的环节上,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这等有悖常理的行为,简直是令苏景年大为光火。为冗长而无实际意义的争辩所包围,苏景年但觉浪费时间,延误战机。在苏景年发了几次火,拍了几次桌子后,这种情况方得稍稍改善。
可苏景年火气再重,也还是经不起这群老臣们的软磨硬泡。到了后面,苏景年索性也不生气了。你们辩你们的,至于听与不听,便全在于她自己把握了。
此时苏景年伏在案上,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理那些在她耳朵边,辩得面红耳赤的老臣们。
手腕高悬,她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白鹿。
想了想,笔头去沾了沾墨水,又写下了“玉蝶”二字。
看了看“白鹿”,又看看了“玉蝶”字,都觉得太过直白。前者是她与美人初次相遇的地点,白鹿楼。后者则是美人所喜之物,玉蝶种了。
品了品,觉得这几个字倒是不差什么,但是若是用做人名,未免有些无趣了,便都涂抹掉了。
歪着脑袋又胡思乱想一通,苏景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随即提起笔,写道:
“人道偏宜歌舞,天教只入丹青。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