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今天的自己,能否抵挡住这样的诱惑还真不好说。众人起哄,他只得站起来,端杯跟她碰杯。
许瑛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也是心潮翻涌:“真看不出来,当年其貌不扬的一个外地穷小子,几年光景已经混成处长了!谁能想得到呢?现在看起来相貌堂堂,很有领导的气派了。当年要是跟他发生一段故事,如今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两人干杯,一饮而尽。碰杯时,陆自明觉得许瑛的手似乎不经意地在他手背上划过。
晚宴结束,胡拥军又提议去唱歌。现在社会上宴请的风气就是这样,一场喝完酒必去二场,要么唱歌,要么洗脚或者桑拿,有的二场结束还要去宵夜,散场时基本都凌晨了。几乎成为约定俗成的惯例。深州城夜晚一派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各种夜店通宵营业。大街上满是喝得醉醺醺的酒鬼,酒驾的事故也屡见不鲜。社会风气愈发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每一个个体被这种洪流裹挟,人或为鱼鳖。
钻石娱乐会所里,灯光闪烁,恍如白昼,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坐台小姐们一群群,从走廊过道里走过,年轻的姑娘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橱窗里的商品一样供客人们挑选。钻石会所的生意越来越兴旺了,在这个巨大的销金窟里,多少人一掷千金。而陈晓明和黄艳夫妇躺在这样一个病态的机器上,像寄生虫一样吸着肮脏的血,日进斗金。与这里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外界的社会,就在这个所谓的发达地区,还有多少人、有多少困难家庭,为了一日三餐担忧、为了孩子读书发愁、为了亲人治病犯难?这绝不是一个健康社会该有的样子,分明是一种病态!教员年轻时有一句词:“人有病,天知否?”大约就是看见了人世的不公,撕裂的社会,病态的世界!
陆自明内心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水和香烟、酒水的混合气味,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左拥右抱,醉眼迷离,散发出一股庸俗、堕落、颓废的气息。却又不得不为了所谓应酬社交的需要,频频走入这种场所。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撕裂。
走进包厢,音乐响起,里面的小世界暂时与外界隔离。晚上陆自明喝了不少酒,一进包厢有点酒劲上头,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姜文珊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既不唱歌,也不搭理人。其他几个人也没少喝,和各自女伴自顾自狂欢。几曲高歌之后,无人再唱,只留下背景音乐。包厢内的灯光不知何时调暗下来,其他几对人在沙发的角落里搂抱在一块,卿卿我我。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陆自明睁开眼睛,包厢里空空荡荡反复回响着背景音乐,其他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姜文珊落寞地坐在边上抽着烟。
陆自明酒醒了大半,感到有点头晕,用手用力掐了一下太阳穴,问道:“你怎么抽上烟了?他们人呢?”
姜文珊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淡淡道:“早走了!你不看下几点了!”
陆自明抬手看下腕表,已是凌晨两点钟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走啊?”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还能因为啥,因为自己呗!
姜文珊没搭他的话,掐灭烟头,说道:“你醒了吧,我回家了!”说着站起身拎起小包。
陆自明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道:“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姜文珊甩开他的手道:“没人惹我不开心!”说着向包厢门口走去。
“我送你回家!”陆自明喊道。
“嘭”地一声,包厢门重重关上,姜文珊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自明投入到新岗位的紧张工作中。前三个月,基本把时间花在学习研究相关政策、制度、文件以及跑现场调研。公文包里每天装着一本文件汇编,无论何时何地,一有空就拿出来翻阅。同时,跑遍了三县三区三十几个主要乡镇,对目前深州市村镇建设的情况有了比较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