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阐述心中想法,问李青何故。
李青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万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无不是身具大气运者,称得上应运而生,气运洪福齐天。然,万万人之上又岂是轻易做的?大多数人都不足以弥补,还要倒欠,这也是大多数皇帝甚至不如普通人长寿的根本原因……”
李青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偏偏还一本正经,煞有其事。
这姿态,跟街上地摊的算命先生没什么区别。
可朱厚熜却很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这并不矛盾,一个笃信仙人长生的人,自然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不是朱厚熜犯傻,素有大功绩的秦皇、汉武、唐宗,最后还不是一样痴迷修仙长生?
傻,太傻了,主子怎么就信了他的邪呢?黄锦唉声叹气,一边悲愤的生火。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黄锦也只能生生闷气了,好在如今他生火已然熟能生巧,不一会儿,炭火便燃得旺盛。
“李,李国师,该你表演了。”
李青起身道:“时光不负有心人,望你好自为之。长生一途,难,很难,难于上青天。不过,老话说的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路虽难,行则将至。”
顿了下,“好人不定有好报,但好皇帝绝对有好报,天不回报,我回报!”
朱厚熜欣然颔首,笑道:“朕是天子,是大明子民的君父,便是没有回报,也一样会做一个好皇帝!自登基以来,朕几乎没有怠政,哪怕修行也是在忙完政务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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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倒不是信口胡诌,往脸上贴金。
他是真的很勤政,朝会极少缺席,政务也罕有积压的情况。
自私归自私,可不能说他皇帝做的不好,至少眼下就做皇帝而言,朱厚熜没有什么大毛病。
李青微笑颔首,将之前送给内阁的良言,又原封不动的送给了朱厚熜,“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初心易得,始终难守。望皇上一如既往。”
“这是自然!”朱厚熜含笑反问,“又有哪个皇帝,不希望江山稳固,盛世太平?”
李青头也不回地走向黄锦,“皇上如此作想,社稷黎民幸甚!”
朱厚熜转头望向蓝天,又想起了初登基那会儿,想起了自己提起御笔,在登基诏书上写下“嘉靖”二字时的心情。
嘉,美;靖,安……
这一刻,淡化的责任感又重新清晰起来,朱厚熜再次雄心壮志,眸光睥睨。
陆炳亦是欣然,这一刻的皇上,君临天下的气势非常足。
亦君亦友的发小有如此转变,他是打心眼里开心。
一边,李青走到黄锦跟前,啧啧道,“别说,你这生火的水平又提高了,行了,不用你了,接下来交给我便是。”
黄锦往一旁挪了挪,全神贯注的盯着李青,眼都不带眨的。
李青诧异:“你这是做甚?”
黄锦郁闷道:“显然,咱家在看你炼丹!”
“呦呵,想偷师啊?”
“你敢不敢让咱家瞧个明白?”黄锦拙劣的激将。
李青哈哈一笑:“炼丹你是真不行,不过,烤红薯你倒是一绝,东厨好像还有年节时没吃完的红薯,你去拿几块来,捎带手烤了。”
“是宣德薯!”一旁,朱厚熜纠正。
李青摸了摸鼻子,没作反驳。
……
黄锦到底还是烤上了红薯,只是一直臭着一张脸,跟李青欠他钱似的。
陆炳其实很羡慕黄锦,换作是他,可不敢在这位李国师面前如此随意,更别说摆臭脸了,而且,他觉得自己要是如此,人家李国师不见得会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