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扉。
虽然岚羽的态度还算温和,可那严阵以待的月临将士,高高在上的威武姿态,士兵眼中的怜悯更令他感到巨大的屈辱感。
楚飞岩缓缓收起了葬魂,转身走向的望水城,无论是为了岚蓝、暗夜、还是汪野、身后的两千将士以及望水城中的居民都由不得他在此时痛下杀手,他一言不发紧紧攥着手中的血衣。
两千多人默默跟随者楚飞岩,在岚羽大军的“友好注目下”回到了望水城,所有人都将这一刻的屈辱铭记于心。
他们虽然打了胜仗但在更强大的对手面前瞬间输得一败涂地,没有任何尊严,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人撵了回来。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身后没有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倘若冥水仍是当年强盛之极的帝国岂会如此?令人心碎的是即便是如今衰败的冥水他们也回不去了。
前方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年轻人仍然沉默着,一滴又一滴血水落下,不知是否也混杂了无声的泪。
那个年轻人本来已经和他们无关,但却为了他们浴血奋战,带领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又因为他们无奈忍受着屈辱。他们默默跟着他,那是他们唯一可以追随的,也是唯一可做的。
那个男人姓楚!
也许此前他们并未完全认可,但此后建立楚国的念头已在他们的心头生根发芽。
无论如何望水城保住了,长宁王的大军也死伤惨重,短时间内无力再战,在这狼莽荒原,在这地下城中大家至少有了一片安稳之所。
楚飞岩回到了望水城,来到护城河边,所有人自觉的让开了道路,连向来没个正行的独孤南方都肃穆而立。
他解开了腰间的血衣,缓缓放下那两颗头颅,亲手一点一点洗去他们满脸的污秽。
没有人言语,没有人喧哗,连婴儿也被母亲安静的抱在怀里,人们低下头去将深深的敬意、悲楚埋藏在心底。
做完这一切,楚飞岩将他们葬在了城墙下,朝着西边的方向点燃了两炷香,敬上了两碗最烈的酒。
当夜,望水城中不论男女老幼全都身穿素服,为死去的同胞哀思祈福,唱起了一首流传已久的挽歌:
昔在无酒饮,今但湛空觞。
春醪生浮蚁,何时更能尝。
肴案盈我前,亲旧哭我傍。
欲语口无音,欲视眼无光。
昔在高堂寝,今宿荒草乡。
一朝出门去,归来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