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岩摇了摇头,那种无力令他他感同身受,心道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不得不屈服吧,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末了宽慰道:“错的是这场战争”。
“不,我仍然没有投降。既然已经坚持到这个地步,我只求一死罢了,而且我很高兴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少天了。”
楚飞岩心神一怔,还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姚武义的残暴行为最终还是受到了遏制,不久之后姬修远接替了他的位置,而我也被暂时遗忘在了天牢,安心等死”。
“可是!”,李海山看向门外,脸上露出怨毒之色:“有一天庞德义给我送来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我父亲的人头!”
“什么!”,楚飞岩大惊:“将军的家人不都在京华城吗,庞德义怎么可能杀得了他,难道…”
“不错!京华城内出了叛徒!”,李海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巧合,可是接下来我看到了一颗又一颗人头,我的母亲、妹妹、甚至我那刚刚八岁的环儿。如今唯一还可能活着的就只剩下了我的妻子了。”
楚飞岩失声道:“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将门之后?”
“诸葛蔼!”,李海山双目几欲喷火:“我也是在投降之后无意中从庞德义口中得知的,所以我不能死,在杀掉诸葛蔼之前我必须活着!想要活着我只有投降!”
楚飞岩倒吸一口冷气,至此明白了李海山投降的因果,如果换做自己又会在这炼狱般的情境下作出怎样的选择,他不敢去想。
“那你更应该亲自手刃诸葛蔼才是啊。”楚飞岩看出李海山此刻已萌生了死意。
“不,回不去了,我的双手沾满了无辜的鲜血”,李海山捂着头无声的抽噎起来:“我投降之后,为了断绝我的后路,庞德义按照姚武义的指示,要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些曾经诋毁过我的百姓”。
李海山惨然笑道:“我这双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下了上百颗人头,呵呵,上百颗人头啊”。
“现在你还要劝我么,呵呵”
楚飞岩心中翻起巨浪,眼睁睁的看他陷入悲伤、自责、悔恨、愤怒…却无法说出任何宽慰的话语,这一刻所有的言辞都显得苍白无力。
李海山渐渐恢复了平静,脸上重新挂起淡淡的微笑:“别傻愣着了,李将军还要揭穿假督查使呢”。
楚飞岩心里一惊,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再看李海山已经易容成了自己的容貌。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柄利刃,温和的问道:“楚飞岩,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带上两万衡水兵去赤炎吗?”
“也许会吧。”楚飞岩闭上了眼睛,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不该阻止他人的死亡。
“那就好,那就好!”
一道寒光抹向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涌在楚飞岩的脸上,滴在他的心里。临死前,李海山仍死命攥着他的衣袖,眼中闪耀着最后一点光芒。
“将军你所托付的一切楚飞岩会做到的。”
李海山含笑而亡。
楚飞岩匆匆将两人的衣物换了过来,并在李海山的怀里发现了一封诸葛蔼同赤炎高层往来的书信。
收拾好一切之后楚飞岩掀翻了桌凳,然后故意发出一声惨叫。
听到屋内有异响,庞德义慌忙冲进屋里来,一看这情形立刻傻了眼。随之寒声道:“李海山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杀了督查使大人!莫非你心有怨言要断我官运!”
楚飞岩略微摇晃了下身体,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他是假冒的!”
“什么!”庞德义自然不信。
“他说的没错”,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姬修远的声音。
李海山之所以急切赴死就是因为猜到瞒不住他,以此来掩护楚飞岩的身份。
说话间一个高个子青年将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