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尤其是我小时候的事情,并且那些事情都是发生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因此我认为,我的记忆的能力是在“喜欢”五岁的时候开始的。 从小时候起,我就喜欢独自远行,是的,某种意义上讲,人生就是一场远行嘛,有人结伴而去,有人独自远行,我属于后者,我的人生是从童年少年时代的独自远行开始的。 *** 即使我出生的时候是个神童,我也不会记得当时的情景。 听我的母亲讲,在我出生的那个夜晚,大雪一直下到了午夜,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深达半米的积雪把我家的木板门都堵住了。 身为小镇医生的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一条门缝,从小院中的雪堆中爬出去,跌跌撞撞,摸爬滚打地从小镇的医院请来了一个接生的医生。 今天,当我年过半百,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凭我的想象力,在脑海中勾画出这样的画面: 父亲和那名接生的女医生顶风冒雪,穿过小镇的街巷,在雪地里艰难行走的画面,女医生手里拎着医用箱,父亲拉着女医生的左手向我家的方向奔跑。 其实不应写成奔跑,而应写成缓慢地行进。别怪我用词不当,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拿起笔写下这些文字已经不错了。 在这个风雪交加的下半夜两点左右,世界上添了我这个生命。 父母给我起了名字叫周海伦。 从此,我将面对这个大千世界。 *** 父亲出生在新民县大民屯镇里一个祖传牙医世家,排行老六。 父亲当过伪满的劳工,在奉天城里天天拎个饭盒混日子。 后来父亲回到兴隆镇,学习镶牙,成了当地一名“名牙医”。 据说那时的县长镶牙不找别人,只找父亲。 父亲娶了镇里老田家的姑娘,田秀珍,这就是我的母亲。 父亲年龄比母亲大十几岁。人们都说父亲长得好看,也有挣大钱的手艺。 解放后,父亲去沈阳城里开牙社。后来,进了五院。后来,下放到兴隆镇医院,仍当他的医生。 他有七个孩子,三男四女。 一九六九年,他挂在了沈阳北陵公园中皇陵中东南侧的一棵小松树上。 *** 我能吃大人的饭菜时,非常喜欢吃镇里饭馆的肉包子。 每到饭时,母亲就背着我去街上走,街上是市场,有卖大白菜、大葱的小贩在叫卖,两边是商店、饭馆。 走到卖包子的地方,母亲从手绢里拿出零钱,递给对方:“买两个肉包子。” 有一天,是冬天的晚上,母亲不知为什么忘了买包子,我哭着闹着让母亲背我去买包子吃。 母亲说:“今天天太晚了,饭馆都关了,在家吃口吧。明天再去吧。” 我继续大哭大叫。从医院回来的父亲听见我的哭声,走过来对我的屁股一顿踢打,边打我边吼:“就你嘴馋,天天吃包子,你看我们,天天连粗面饼子都吃不饱。”又对我母亲说:“就你太惯孩子”。 我止住了哭声。母亲背着我去卖包子那条街上走。两边的饭馆果真都关了,四周一片漆黑。从镇北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 街上的小孩子在玩一种铁圈子,也叫咕撸圈的。 就是用炉勾状的铁棍子把铁圈子推得飞快地往前转动,小孩子在后面疯狂地追的简单游戏。 镇里的铁匠铺卖这个玩具,我叫父亲给我买一个,父亲说:“我给你做一个。” 晚上,父亲领我去医院,很晚了,父亲才用8号铁线围成一个圆圈,然后用白铁皮包上。就成了咕噜圈。 由于它轻,一用力就倒,所以我把它扔在了地上。 父亲给了我两脚。 我哭着跟父亲往家走。 天上的星星都出来看我哭,寒风
第1章 小时候的那些记忆碎片(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