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修为冠绝古今,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想要不被师父发现,那又谈何容易?
谷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张三丰从白鹤背上跳落地上后,沿着一条被积雪覆盖的小路走进了山谷深处。张松溪施展出踏雪无痕的无上轻功,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也慢慢走进了谷中。
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他不知道师父一个人到这里来干什么?但他又不敢跟的太近。虽然师父发现他之后,大不了就是严厉的训斥他一顿,让他自己去飞升台面壁思过,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但不管怎么说,当徒弟的跟踪师父,总是说不过去。
走着走着,张三丰来到了丛林中的一间茅屋前。茅屋外面,一张竹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悠然自得地品茶。
张三丰走上前去,与老者相视一笑,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张松溪远远的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心中暗自猜测,这位老者究竟是谁,为何师父会来找他?
那老者起身到屋中搬出另外一把凳子,又搬出了一张茶几,放在雪地中,再次走进屋中,取了一个红泥小火炉,放在桌上,然后从自己坐的凳子边上端起一个小火锅,点燃火炉,将火锅放在上面。
隔得远远的,张松溪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不过,他闻不到这肉香还好,一闻到这肉香,他这肚子就忍不住不争气的,咕噜噜的不断叫了起来。
张松溪这才想起,他这翻山越岭的,跑了差不多大半天,此时天已傍黑,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可是师父在这里,他又不敢现身相见,只能强制抑制饥饿,静静的观察。
不一会儿,火炉中炖的肉已经熟透,老者转身又提了一个酒葫芦,取出两个酒杯,放在桌上,给自己和张三丰各自斟上一杯酒。
他一个人在这里忙忙碌碌,张三丰却双手反负,站在茅屋一侧的悬崖边,目光望着即将沉没入地平线下的夕阳。
那老者摆好酒杯,见他兀自站在那里看着夕阳发呆,忍不住开口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么多年了,你始终不来看我,莫不是还在怨着我?难道你就还看不开?”
张三丰背对着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那老者又道:“这八九十年来的悠悠岁月,还不能消弥你心中对我的恨意吗?你若真的想不开,那就更应该来找我,凭你的功夫,想要杀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来,那说明你心中已经没有了恨。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在时不时吹过身边的凛冽北风中,张松溪断断续续的听到了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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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疑惑更甚,从这老者言语中,他可以断定,这老者绝对是师父的熟人。而且还有一些恩怨过往。具体是什么恩怨,恐怕要从八九十年前说起了。
八九十年前的事,张松溪都还没有出世,更加不可能知道。
他只能安静的听着,什么也做不了,静以观变罢了。
不过,看眼前这情况,师父应该没什么危险。
张三丰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早已看淡了一切。只是近日遇到一些烦心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
老者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你我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张三丰微微点头,在老者对面坐下。
“今日一见,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至于其他之事,顺其自然吧。”
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松溪在暗处默默观察着,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他决定继续隐藏下去,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