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超美醒了，自个循着声音走出了房间。

毛巧慧可喜欢虎头虎脑的章超美，招呼人过来，把人夹在怀里，盛了碗饭喂他。

章超美早就能自个吃饭了，只不过刚睡醒还迷糊，对着伸过来的饭勺下意识的张嘴。

吃荷包蛋的时候他问：“妈，往后咱们家是不是吃不上荷包蛋了。”

毛巧慧笑了，说：“傻孩子，直到你娶媳妇了，都还能吃上荷包蛋。”

章超美天真的说：“今天在澡堂有个叔叔说，妈的菜市场没了，以后没法让我吃荷包蛋了”

毛巧慧快速的扫了苏玉春一眼，压下了内心的惊讶。

章超美举起一根手指头，“以后我一天只吃一个鸡蛋”

本来毛巧慧觉得探听到别人家事挺尴尬，闻言忙说：“到阿姨这里来，荷包蛋，炒鸡蛋，糖水蛋随便你吃。”

“妈，咋回事啊，你也没说啊。”章甜烟不可置信的追问。

章廷卿不动声色的拐了下妹妹的手肘，拿起碗拉起弟弟，哄着他说到外头看哥哥们训练。

章甜烟虽然很着急，但也顺从的跟着章廷卿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苏玉春三言两语把整改的事说了，要不是儿子说漏嘴，她也没打算说。

“容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毛巧慧率先向章容先开炮，“你媳妇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帮忙在其中活络，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要开口，我就不信别人不卖你面子。”

孙佰江说：“放屁，那叫以权谋私。”

毛巧慧冷笑，“反正有一天你要出事了，我就是摘掉计生办主任的帽子，也得走关系，以权谋私算个啥。”

苏佰江嗤笑；“出啥事也用不上计生办主任。”

此时他已经用眼神示意毛巧慧别说了，然正主不停，继续道：“要我说你就是爱惜这一身的羽毛，我们女人帮你们男人那是竭尽全力毫无保留，你们男人...”

顿了顿，她用一声‘呵’表达了不屑。

苏玉春说：“我要想他帮忙早就开口提了，欠人人情迟早有一天得还，让别人帮了咱们这一回，就等于脖子递到人家手里头，以后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了。”

孙佰江目露赞同。

毛巧慧没再说话，只是因为觉得不该插手别人的家事，但表情已经说明，她完全不同意这样的说法。

回去的路上，苏玉春跟着丈夫和孩子们商量之后的打算。

她要带徐贵国以及旗下的建筑公司上琼州。

最迟半年就会回来。

到了93年琼州房地产泡沫，她不会呆那么久。

这些话也是说给章容先听得，他希望丈夫不要受毛巧慧那一番话的影响。

车子停在一家加油站附近，两个正织毛衣的加油站的女工放下手里的活，拿出个两千毫升，用来鉴定加的油够不够的玻璃量筒。

整个首都也就几千量车，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很闲，两个员工负责加油，其他的加油站员工三三两两的说话。

苏玉春今晚喝了几杯酒下腹有坠意，下车借加油站的厕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