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能精准无误地画出匕首的模样，一度把绘画当成了她最重要的一件事。

稚嫩的小孩，没有太多的心思，决定了一件事，就拼尽全力去做好。

这一做，就是三年。

“霍筱染。”霍筱琛冷嗤一声，眼神淬了冰一般，恶劣地问她，“后悔了吗？”

“不后悔。”霍筱染当时就红了眼眶，死死忍住没有哭，反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匕首没丢就好。我就当是我帮你找到的，结果都一样。”

彻底惊住的人反而变成了霍筱琛。

他没看到自己预想的反应，站在他面前的女孩没有任何责怪，就算受了莫大的委屈也没哭，没有向她父亲告状把他赶出霍家。

和他之前遇见的那些翻脸比翻书的人完全不同。

对他包容至极。

到了第二天，他看到她在清理画室的绘画工具。

头一次，他主动上前搭话“你在干什么？”

“打扫卫生。”

他涩声问道“那你之前画的十幅匕首画，怎么处理？”

听出他话里的涩然，霍筱染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他，“你要吗？我送给你吧。”

他沉默着没说话，也没摇头否决。

霍筱染当即蹲下身，把那些画一张一张捡了起来，小心地叠好，放到他手里，笑了笑，“给你。”

难得的是，霍筱琛没有甩开她的手，乖乖地接下了她给的画。

“你……”霍筱琛收紧了双臂，将画牢牢抱住，犹豫地问，“你以后不画画了吗？”

霍筱染眨了眨眼，点点头，“不画了。你的匕首不是没丢吗？那我也没必要再学了。”

霍筱琛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墨黑透亮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她。

“怎么了？”霍筱染摸了摸脸，“我脸上有颜料吗？”

过了良久。

霍筱琛才开口，声音有些哑，“又是这样，你们都这样。说得信誓旦旦，但之后还是抛弃得毫无负担。”

他说话好深奥，像个大人，年幼的霍筱染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但她看到他眼睛有点红，整张脸都绷着，好像很低落很难过。

小小年纪的她只能解读到，他好像希望她能继续学画画。

“我，我突然觉得画画挺好玩的。而且我这个学期的钱都交了，不学浪费了。”霍筱染小声地说道。

她看到霍筱琛愣了愣，整张脸都放松了下来，抿紧了唇，没有再说话，抱着那十张画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