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又道:"还没问你贵姓呢。"
"免贵姓孙。"
"听口音就是山西人,哪里的?"
"代州的。"
"代州哪里?"
"振武卫。"
"嘶",范永斗眼睛从书上挪开了,"贵乡可是出了个大人物……"
"范先生说的是谁?"
"锦衣卫都督孙传庭啊,你不知道吗?"
孙传庭咧嘴一笑,"知道啊。"
"见过吗?"
"见过啊。"
范永斗放下手中书,站起身来,亲自拖过一张太师椅,用袖子拂了拂,拱手道:"来,请上座!"
孙传庭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范永斗重新坐定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孙传庭,"我很想结识孙都督,不知小兄弟可有门路引荐引荐。"
"这倒不难。我和传庭是同宗的兄弟,小时候常在一起玩泥巴呢,不过传庭高中了进士之后,一年也只能见上一两次面了。"
范永斗斟了一杯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客气气说道:
"原来是孙都督家人!永斗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若有机会帮忙引荐引荐的话,范某不胜感激。"
孙传庭淡淡一笑,"好说好说,等传庭下次回乡,我言语一声就是了。"
范永斗一笑,"孙先生的高丽参尽管运来就是了。"
孙传庭道:"多谢。刚看见贵府门外搭着好气派的戏台,贵府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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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永斗道:"后天是家母八十岁寿辰,官商两界的朋友都会来捧场。"
孙传庭拱手道:"范先生若不嫌弃,在下也来给老太太贺寿。"
说罢,起身告辞。
范永斗一直送到了门外。
过了三天,孙传庭又来,果见范家宅子前停满了马车,还有不少是官府署衙的车。
彩棚里摆着上百桌席,大盘大碗的鱼肉,又肥又腻的鸡腿猪蹄,热腾腾香喷喷白花花的馍堆成了山,乌央乌央的人,或坐或站或蹲,放开肚皮吃。
孙传庭久闻范氏富有,每逢家里有喜庆,便大开流水席吃三天,来多少人都不拒,今日亲见,方知不是虚传。
他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范永斗亲自出来,迎入会客厅。
会客厅里高朋满座,有珠光宝气的富商,也有身着官场中人,都在热烈地交谈着,好一派官商一家亲
突有一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伏在范永斗耳边低语了一句,"爷,来了好多锦衣卫,前后都围住了……"
范永斗脸色发青腿肚子打颤,慌忙往外走。
迎面十数个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闯了进来,手叉着腰虎视耽耽站着。
这么多年山西还从未来过锦衣卫。
"啊!啊!啊!"范宅中响起一阵阵惊叫。
罗汝才小跑过来,身子挺得笔直,高声说道:"请都督示下!"
范永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孙传庭,"你,你,你究竟是谁?"
罗汝才伸手就是一个耳瓜子,打得范永斗眼冒金星。
孙传庭大手一挥:“奉陛下口谕,缉捕通虏奸商范永斗、王登库等!”
锦衣卫唰地抽出刀,大喝:
"手背后,靠墙站!"
"谁是王登科,站出来!"
"谁是靳良玉,站出来!"
………
刚刚还谈笑风声的,转眼间刀就架到脖子上了,所有人都无比错愕。
大鱼一定藏在水底,孙传庭扬了扬眉,猛地推开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