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仇人之子,他就来个恩断义绝,坚决不认女儿女婿。
正是因为如此,赵国强才故意逗他,仇怨终究年深久远,破烂侯只是习惯性的放不开,能破局的只有赵国强可以做到。
所以,别看每次破烂侯都翻脸,可是过后该斗嘴照样逗得不亦乐乎,快成忘年交了。
赵国强叫道:“您老人家攒家底干啥呢?连个传人都没有,咱俩都不玩虚的,您满屋子的宝贝让我开开眼怎么样?”
一句话颠倒了破烂侯的痛楚。
他赶走闺女,收破烂是个下九流的营生,收藏古董需要巨大的知识储备。
但凡读过书的,就不会干收破烂的行当,收徒算是绝了门路。
微微犹豫,终于一摆头:“跟我走……现在让你这小子开开眼……”
“你小子也算是个明白人,没有狗眼看人低,看不起咱这收破烂的。”
“人生天地间,高不赢七尺,寿不过百年。本无贵贱之分。”
“所以你侯爷我才高看你一眼,别人想看老子的宝贝?”
“姥姥……”
这老头儿真倔……
二人直奔胭脂胡同,进了堂屋,赵国强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没想到真奢侈啊……
粉彩人头罐、明青花双狮戏球纹玉壶春瓶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条几上。
茶桌上的紫砂壶一看也不是凡品,墙上大拉拉的挂着白石先生的山水画。
椅子是海黄官帽椅,桌子是鸡翅木八仙桌,条几是小叶紫檀。
赵国强惊叹道:“侯爷,你这是要逆天啊……”
“摆在外边的肯定不是你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一件让我好好欣赏欣赏……”
破烂侯得意洋洋的瘫坐在圈椅上,紫砂对着嘴,美美的灌了一口。
这才做贼一样从卧室捧出来一个小包裹:“瞧瞧……能看出来历吗?”
赵国强一阵兴奋,就冲破烂侯郑重其事的样子。
自己也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一般货色。屏息打开包裹,一个小小的帖盒映入眼帘。
黄花梨表面隐隐有些发黑,很有年代沧桑感。
打开盒子,金丝楠木为底,上边刻着一排描金草书。
“金丝楠木?皇家御用?”赵国强惊讶道。
“接着看……接着往下看……”破烂侯得瑟。
“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予独爱出淤泥而不染。
长春居士………………
长春居士
?那不是那位爷吗?”
没错,十全老人是也……
破烂侯得瑟道:“不错呀,看的是明明白白。”
“有一手……不过看看就得了,千万别动歪心思……”
说完不由分说就抱走了帖盒。
赵国强忽然觉得自己的魂儿也被破烂侯给抽走了。
在这一点上,遗传了原主喜爱古董的那种虔诚。
不只是因为价值,仅仅就是喜欢,看见老物件就莫名的沉醉。
破烂侯气死人不偿命:“怎么样?对得起你了吧?看也看过了,你该走了……”
赵国强不甘心:“您明明知道帖盒干什么用的?”
“您还用的上?我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到时候有帖盒撑场面,倍有面子。要不然您开个价?咱们商量商量?”
帖盒就是大户人家订婚时,专门装婚书的盒子,赵国强的理由够强大。
可惜破烂侯不吃这一套,勃然大怒:“想屁吃呢?滚蛋……”
“想从我手里弄走东西?你的道行差远了……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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