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擦拭头发,算起来他的年纪应该与父皇的年纪相仿,怎么头发全都白了,面容枯槁,如同百岁老人般,关雎用那纤细好看却不如苏念妤白嫩柔滑的手指轻轻滑过老人的脸庞,如同春风拂过干瘪的树皮般,老人呵呵地笑了两声,用指尖上的水滴弹向关雎,关雎忽然怒了,一掌拍着父亲脑袋上“我不是让你去买粮米吗?怎么会落得如此模样?你居然还欠了别人八百两银子,你想我们还到何年何月?”
“我……我路过赌庄的时候,之前你说过咱家的大门坏了……我这不想赌几十两银子回来给咱家修门……而且你降诞日就快到了……我还想给你买把檀木梳子。”老人讪讪地笑着,声音越说越小了。
“你是糊涂了吗?我告诉过你多少次那种地方不能去!”或许是意识到了还有外人在场,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楚瞬召尴尬地低下了脑袋,苏念妤抿嘴一笑,从自己别在黑发上的木梳取下,递给了关雎“送给你啦!”关雎犹豫了一下,默默接过之后将开始梳理父亲的头发。
“哎,姑娘你这梳子闻着可香了!”关长夜朝着苏念妤眨巴着眼睛,关雎狠狠地将他的脖子扭过去,生怕他又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
“谢谢殿下帮我们赶走那些坏人,他们在这青石镇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布料倒是有不少,若殿下不嫌弃的话,可以挑几件回去,就当我们还恩了。”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官府不力的责任,我帮你们是应该的,今日发生这件事,你们可以怪我。”
“你真的是三皇子殿下?”关雎犹豫了一下,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楚瞬召点了点头“如假包换,我是来找你父亲的。”
“我应该没有欠你钱吧?”关长夜紧张兮兮地看着他,楚瞬召笑吟吟“和钱无关,主要是剑。”
这句让关雎和苏念妤怎么都咀嚼不通的话,落在关长夜耳中如同炸雷般“剑……什么样的剑?”
楚瞬召看了关雎一眼,女孩脸皮薄,被他的眼神一激看得脸都红了,关长夜沉声道“女儿,你出去买点熟食好料,今晚留殿下在这里吃顿晚饭,让他们在布庄歇息一晚,明早再走,我们家虽然穷,但是道理不能穷。”
“可是……”
“我跟你一起去吧。”苏念妤挽着关雎的手,向楚瞬召做了个鬼脸,两人一同离开了后院,楚瞬召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叹息“所谓的西临剑神只不过是被时代抛弃的人,如今西临已经是你们的土地了,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皇子殿下?”
他收起刚才的俏皮劲,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楚瞬召继续坐在树墩上“我这一路走来,问了很多地方,很多人都告诉西临剑神死了,可我不信,直到我现在坐在你面前。”
“西临剑神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只不过是关长夜而已。”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肘之下布满斑驳伤痕,楚瞬召皱了皱眉“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有谁可以将你伤成这样?”
“这个无可奉告。”
“那你当初为何要离开西临?”
“这个也无可奉告,不要多管闲事。”关长夜往地上啐了口痰。
“你们的公主在我身边当侍女,皇子成为了我哥哥的侍从,至于你们的王……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他淡淡地说。
他挠耳朵的左手停滞了半刻,愈发卖力地挠了起来“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对你而言已经没用了,你们得到了所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并非所有!”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东西在空中垂钓着,如同逗猫的线球般,关长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随后他瞳孔扩大,死死地站了起来,他盯着楚瞬召手中的玉佩,手在不经意地颤抖,楚瞬召后退了一步,他忽然意识到关长夜眼中并非是震惊,而是恐惧,他居然在畏惧这块小小的红鱼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