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六担心的看着她:“娘子,这药还喝么?”
“喝的呀!”薛可奇怪的看着她:“太医都说了,这是帮助有孕的。对了,阿六,回头让嬷嬷找件夹袄出来吧,今年秋天怎么冷的这么早!”
阿六摸摸薛可的手,果然冰凉。端过刚刚放凉的药,黑褐色的一碗,一股浓浓的汤药味。
薛可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刚喝完,便觉得胸中一股恶心,忍了几次又忍不住,刚刚咽下去,一个反胃又哇啦啦全吐了出来。
“娘子!”张嬷嬷刚进来,忙上去拍薛可的背,又让阿六递过水来漱口,忍不住劝道:“娘子,太医也说了,这药只是辅助的,娘子喝不下去便不喝就是!”
几个丫鬟在收拾着地上的呕吐物,乱糟糟的。房间一股药味。薛可还在咳的惊天动地。
太子进来时便看见这么一番景象。秦王的丧礼便定在明日,因而这两日他是忙的脚不沾地。只是他内心何尝不明白,自己是借着这番忙乱忍住来抱朴院的冲动。
“这是怎么了?娘子喝的什么药?”他沉声问道,心里一阵慌乱。
“没事没事,爷!”张嬷嬷忙应道:“娘子身体无恙,只是让太医开了几幅助孕的药!这不是娘子急着给爷开枝散叶么!”
张嬷嬷并不清楚这中间的事情,只以为薛可丢了孩子后心里着急,想快点调理身体再次怀孕罢了。
太子心中一股无名火气,他走上前,手抬起薛可的下巴,薛可强忍着咳嗽,不得不抬起头,下意识的回避着他的目光。
好容易养了一个月,身上丰满了点,这不过几天的功夫,又迅速消瘦下去,下巴尖尖,越发显得脸上只剩一双眼睛,透着沉郁与茫然。
“就怎么想怀上孤的孩子?”太子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太子放开手,薛可整个人一松,又开始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殿下!”阿六想上前。
“你们都下去!孤有话同娘子说!”
阿六担心地看着薛可,薛可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房间刚刚收拾完,为了遮掩药味,熏炉里放了几块熏香,一时间浓郁的有点化不开,恰如此刻的两个人,虽然面对面站着,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前世今生。
“怎么,光是喝药就能怀上孤的孩子了?”太子冷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了?孤记得你不是很老道的么?”
薛可不说话,抿了抿唇,眼神中透露中一丝乞求,像是求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太子说不出是痛心还是失望。薛可在他面前,无论如何,哪怕是被复仇占据全部的她,总是生机勃勃的,充满着不肯服输和不甘心认命的劲儿,可是此刻,竟是一副茫然失措。
“糖糖,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薛可回避着太子的目光,只是轻轻说:“求你了,放过苏秋娘行不行,吕大哥,他也是你的同袍,对不对?”
“求我?”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糖糖,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心心念念挂着别的男人,你这是求我还是羞辱我?”
“我没有。”薛可下意识的否认,只是声音低低的。
“没有?”太子忍不住语气越来越激烈:“那是谁听到秦王死了的消息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心心念念要替薛家满门洗刷冤屈么?怎么,秦王一死,也顾不上了?你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呢?”
薛可瞪大眼睛看着他,讷讷说不出话来。
“孤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这几年,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呢?你对得起我么?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那么忘不掉么?还是说你和他根本就在玩一场欲擒故纵的游戏,孤在中间就是个笑话是不是?”
薛可突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