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冷笑着凑上前去开解道:“奴婢劝殿下莫要再忤逆了,今儿个这碗汤药殿下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奴婢皮糙肉厚的,手下也没个轻重,倘或等会伺候殿下吃药不小心弄疼了殿下,也是有的。”
说罢,她便小心翼翼的把一盏盛满冒着热气的汤碗从锦盒里端了出来,眼角的凌厉便又多了几分。
宇文景逸身子抖的厉害,心下更是死灰如土,偏面上还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他双目赤红的望着毕嬷嬷:“这汤药里掺了毒药是不是?啊?是或不是?”
毕嬷嬷笑着拉椅子坐下:“殿下糊涂!这是宁神的好汤药,殿下怎如此说!”话落,毕嬷嬷又浅笑着端碗凑近床脚,“殿下快喝了吧!等会凉了,药性就不见好了。”
她虽面上晒着笑,面上的狠绝倒盛了几分。
上头主子派她来做的事情,她没有理由不打点好。
东阳王府 花厅
宇文明雍眉头紧蹙,负手来回的在绣大好河山屏风边踱步,朝庭外瓢泼大雨望了二眼,他刚欲撩帘往外,圆润珠帘就被轻掀,着灰白锦衣的小厮退了肩上湿哒哒的裘蓑,就躬身回禀起来,“王爷,探清楚了,窦大将军和古大小姐是戌时一刻离的宫,听闻龙颜欣悦,说是古大小姐找到了防疫的法子,并且....”
小厮拿眼偷瞄一脸严肃的宇文明雍,话说话一半,他硬是止住了。
“并且什么?”宇文明雍沉脸抬眸。
朝翠玉珠帘外瞅了一眼,小厮垂着眸子小声道:“并且还听闻那古大小姐向陛下讨要了一道圣旨....”
“什么圣旨?”宇文明雍微微愣怔,片刻又朗声询问起来。
小厮摸着湿漉漉的衣角,轻扶额头低声道:“说是倘或她找到了治疫的法子,圣上就下旨赐她与窦大将军皆为秦晋之好。”
“轰”的一声
一道闷雷好似在宇文明雍心底戛然炸响。
秦晋之好?
她就那般心悦那窦骁扬么?
庭外连绵雨势逐渐变大,窜进来的风都夹杂着淡淡的凉意。
宇文明雍心下生寒。
垂眸吃茶,他冷眸去看盏内混沌的茶色....
吃了几口茶,他方摊手喃喃道:“也是了,她那般的聪慧,想来一个防疫的法子,于她又有何难的!”
眸底闪过丝丝落寞,宇文明雍捏着拳头重重垂在了檀木香案上。
还未开始,他便要退出么?
想来,真是可笑可悲之极!
漆黑深夜,马车飞驰,溅出一地的水花。
大冢宰府内外灯光通明,李嬷嬷携了逸风阁的婢子们侯在了雕花隔扇回廊下。
见马车近了,众人皆舒了一口气。
傅骊骆踩着脚凳下车,她眸色微浅,樱唇轻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兮儿...”窦骁扬俯首去看她,只见她微弯的眼睫如画扇般轻闪,疑她是在忧思治疫的法子,他抬手拉她纤细白皙的皓腕,窦骁扬轻声安慰道:“回去好生歇息歇息,等明儿我们一起想法子。”
傅骊骆轻声嗯了一声,细指攥紧衣袖便旋步入了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