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骊骆转头看向李嬷嬷:“可知是什么事么?”
李嬷嬷递上绢黄的帖子,笑着道:“说是她府上的三小姐得了罕见的病症,听闻大小姐医术不凡,故而请您前去医治一番。”
坐在软几上的傅骊骆还未作声,立在檀木吉祥如意插屏边上的古云画不禁寻思上了,这前脚刚说什么女大夫,怎的倒给她掌脸了不成?难不成这京都的大夫都是吃干饭的,侯门贵女生病,也犯得上来请她一个半路行医的女子?
古云画拉着脸暗想,心下的闷气愈发堵了。
次日,惠风和畅。
用了早膳,傅骊骆换了装,去清寒阁探了探古轩,遂直接往二门子下的南门去,乘了早先预备下的翠幄马车前往永定侯府。
侧身歪靠在大引枕上闭目养神,长睫盈盈,翡翠玉耳坠子透亮,随着马车飞驰而微微摇动。素手轻轻交握,放在腿上,口脂抿唇,她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轩辕依前不久才同她舅家表哥定了姻亲,这会子倒又生了罕见之症!跌跌荡荡听来着实令傅骊骆唏嘘不已。如若真如李嬷嬷说的那样,轩辕依是得了罕见之症,那想必自是连太医也无法子去诊治,自己贸然前来,又能治的好她么?
日头躲进乌云之中,一道闷雷自天际炸响。
刺目的光亮透过碧青窗幔照进马车,傅骊骆敛眉睁开双眸,刚刚坐稳身子,外头一阵细细簌簌的说话声传来。
马车停了下来,蔓萝扶她下来。
侯在朱门廊下的侯府主母上官林烟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来迎她,伸手去挽傅骊骆的雪臂:“兮儿,好孩子!劳烦你跑这一遭,我的依儿,我那苦命的孩儿,你定要好生为她医治啊!”上官林烟说罢就哭将起来....
不露痕迹的抽回胳膊,傅骊骆浅笑着躬身作揖:“夫人...”
言行举止尽是浅淡的疏离。
上官林烟虽做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但她眼底的怨恨傅骊骆一丝不落的尽收眼底,刻意的去讨好奉承,她觉得很不舒服。
上官林烟顿了步,一脸的惊愕。
她想不到自己的热脸还贴了回冷屁股,鬼知道她压着多大的怨恨在同这小女子热络示好!倘或不是听闻她医术精湛能救自己的依儿,自己犯得上这般做小伏低的亲自来迎她?
真是给她脸了!
半阖着美目,捏在掌心的绢丝手帕被上官林烟绞的皱皱巴巴。
傅骊骆冷眼瞧着,步子不停的朝前行去。
“夫人...”跟在上官林烟身侧的婆子忙的去拉她衣袖,示意她别太过失态。
美目翻了翻,上官林烟随即咳了咳,摆着丰腰引傅骊骆过东面的信手游廊,穿过溪水暖暖的花石假山,进了二重垂花门,方入了前厅院子。
进了门,穿过梅开满园落地大插屏,踏着花团锦簇的云毡子到了厅内。
此时,身着蟒纹锦缎绸衫的侯爷轩辕丹青面色舒然的端坐在首位,其余众男女围坐在两侧,倒不见那位一家之长的老太君宇文氏。
傅骊骆唇边含笑,微微上前屈了屈膝道:“侯爷金安。”
声音清润朗朗,仿若珠玉娉婷。
她穿着云妃色对襟双织轻纱裳,下衬一条青色的水波裙,端的是娇美恬静。
轩辕丹青握着青瓷茶碗看她。
眼前的少女身姿清越窈窕,如初开的白玉兰一般。
便是往那一站,那通身的气韵尤为拔萃,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的杂质,彷佛从未被这俗世的污秽所浸染一般。
听闻了好些大冢宰府嫡女的事迹,如今亲眼见来原道是这样一位姿容昭秀、灿若清华的女子。
着实不像家里的女眷所说的那样狐媚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