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愕然挺起脊背,眨了眨一双楚楚动人仿佛会说话的秋眸,眉宇间的清冽也褪去了不少。
浮月当空,星蒙如尘,傅骊骆心底却难以平静,下榻捻了一丸香珠,搁进八爪青铜香炉,随着白烟染起,她阴郁笼罩的眉心倒也舒展了几分。
“小姐,快把这安神茶喝了。”
蔓萝端着深瓷碗给她,替傅骊骆去拢流云鬓间松散的发丝:“刚听翠玉说,老夫人醒过来了。”
傅骊骆一双美眸婉转,兀自望着白色袅袅的茶气,长密的睫毛隐去眸底的锋芒犀利,唇边挂起一抹笑容:“那太好了!那老夫人知不知道杨姨娘已经...”
蔓萝扬起圆鼓鼓的下颚,眉梢瞬间凌厉挑起:“那二小姐哭的那么大声,老夫人怎会不知,听翠玉说,老夫人可伤心了,拉着那二小姐哭了好一会儿...”
扁了扁嘴,蔓萝用力揪着床幔上的小流苏穗子:“老夫人还把那杨姨娘一顿夸,说她孝心可裱,天寒地冻的要不是为了给她祈福,倒不至于把小命给丢了,还让老爷要厚葬杨姨娘。”
蔓萝气的杏眼圆睁,不禁呸了一声:“那杨姨娘安的那些个坏心思,她哪里值得被厚葬!”
“死者为大!不要再说了。”傅骊骆抿了口茶水,睨了睨蔓萝,自己不禁心里悱恻,不知明日把那古心月带上花厅,她去揭发了那杨素琴往昔的腌臜事儿,那老夫人还会不会打算厚葬杨素琴?
又或者会惊诧的再次昏厥过去?
让蔓萝屏退了下去...
傅骊骆正坐在大髦暗纹缎条褥上,手执一管羊毫,面色淡然的抄写着佛经,一笔一笔写在染了醇厚迦南香气息的生宣上,沙沙之声不绝于耳,宛若春蚕食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