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苏子下去便可。”
“骐麟观。”空青听得这三个字,猛然间心惊肉跳起来,他知道此观极为神秘,既非正阳道亦非嗜血道,更非佛修,是个真正的道观,门人皆是出家的道士,且从不涉足当世之事,而观主更是神秘异常,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在族中时便隐隐觉得此观不简单,不想落葵竟与此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没料到此观会听命于她,他益发觉得她深不可测,并非只是明面上出身嗜血道这般简单,遂掩饰住满心狐疑,微微颔首:“我倒是听说过此观。”
落葵微怔,冷眸微缩,转瞬间便是如常一笑:“青公子不愧出身世家,连这等冷僻小门派都听说过。”
见落葵不欲多说甚么,空青也不再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只定下心思,暗中查访。
苏子截过话头,淡淡道:“冬至那日城门子时三刻才会关闭,比平时要晚些,出城倒不算什么难事,但事无绝对,若到时有事耽搁了,少不得要用腰牌出城,总不能动用你的腰牌罢。”
落葵从腰间取出一枚腰牌,上书“华盖宫”三个字:“你将这腰牌收好,这是许贵妃宫里的腰牌,若冬至那日的事情太过难缠,误了出城的时辰,你们便以此腰牌出城,而我。”她默默思量道:“我与杜衡就不去骐麟观了,见愁留下善后。”
苏子抚掌低笑:“好,这一招祸水东移,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落葵衣袖轻拂,桌案上蓦然出现三枚巴掌大小淡蓝色令牌,上头均镌刻一头诡异的神兽模样,她拈起一枚递给空青:“此物是我的手令,唯有用此手令,才可以随意出入不越山脉,你千万拿好,万不可丢失。”
那令牌分明镌刻了一头水麒麟,空青接过令牌的一瞬,便察觉到其中竟隐约封印了一丝此兽的御水之力,他深施了一礼,诚心实意的道谢:“此番连累二位精锐尽出,空青感激不尽,他日若有用得着苍龙世家之处,空青绝无二话。”
外头夜色深深,竟不知何时落下雪来,一团团一簇簇,悄然无声的洒落下来,茫茫雪色浸润天地间的每一处角落,这样大的雪,可以掩盖一切痕迹。
落葵扬眸望向窗外,神情凝重,像是大雪前的铅云压顶:“苏子,青公子,冬至那日可以有人受伤,却绝不可以事败,不可以有人留在霖王府,不管死的活的都不可以,否则便是不可辩驳的罪证,随你们进入霖王府的那一队影卫会全力牵制看守文元之人,你们只管全力破除结界即可,要记住,半个时辰内,无论是否救出文元,你与空青和你带进去的影卫都要撤出霖王府,出城躲避。”
空青伸手,想要握一握她的手,却被她极快的闪开,他不禁黯然垂首,整件事起初只是他与文元做的一个局,是有意叫霖王发现文元的存在,然后拘禁了他。他想借着搭救文元一事,既打消了落葵对他的疑虑,又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好顺理成章的接近她。可事情却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简单。直到夜探霖王府,他才惊觉自己小瞧了这青州,青州远不止落葵一人熟知妖族功法,竟连腾蛇一族的秘法也在此地现世了。
霖王府用以拘禁文元的结界,正是腾蛇一族的上二十二阵法之一,此族素以制毒使毒之高闻名妖族,且功法与空青所修功法相克,虽说单凭他一己之力救出文元并非难事,可又要救人,又要不破族中戒律,不以法力伤及人族却已不可能了,事情一步步走到今日,他已没了退路,也没了旁的法子,总不能真的叫文元困在霖王府中,更不能传信去族中,只能托付给落葵,给她惹了天大的麻烦,连累她殚精竭虑,连累她精锐尽出,空青心下一沉,若他日,他日揭开此事真相,只怕自己再难得落葵相信,罢了罢了,事已至此终难回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深眸暗淡,定定望住落葵,勉力一笑:“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落葵扬眸向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