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明紫衣裙后跟着个杏红衣裙,顿时心下一松,觉着一场好戏拉开了大幕,该是许贵妃与王后斗智斗勇的时候了,她举袖掩面,像是在擦汗,又像是没脸见人,可藏在衣袖后的脸却微微扬起,眸光不动声色的掠过高高的房梁。
许贵妃冷着脸,不疾不徐步入殿中,冲着草草王后行了一礼,未等王后开口叫起,她便捡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看起戏来。
晋和公主到底是年纪小了些,并没有许贵妃这般好的城府与涵养,见落葵与云良姜的这副尊荣,顿时满腔怒火轰的炸开,一个箭步冲到落葵面前,高高扬起手臂,冲着她的脸甩了下来。
云良姜眼疾手快,飞身而出挡在落葵身前,紧紧抓住晋和公主的手腕,平静的望住她道:“晋和公主,你这是作甚么。”
晋和公主又哭又闹,挣扎不停:“我,我,我干甚么,我要打死这个贱人,她一边跟散伯家的世子订了亲,一边又跟你勾勾搭搭不清不楚,我,我要打死她。”她顿了一顿,指着云良姜骂道:“姓云的,你是不是眼瞎,你怎么会喜欢这么个贱人。”
云良姜一把推开了晋和公主,虽然早就恨得牙根直痒了,可想到尚在困境中的曲元参,他只好压着火气,平静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臣不敢高攀。”
晋和公主蓦地哽住了,转身伏到许贵妃身上,嚎啕痛哭起来,但仔细看去,却是哭声大泪水少,多半是想唤起云良姜的怜香惜玉之心,可她想左了此事,虽说世间男子大多都喜欢娇弱的女子,哭起来梨花带雨的那种,可云良姜却是见多了这种女子,着实有些腻了。
晋和公主哭了许久,也不见云良姜过来哄一哄自己,她顿觉无趣,愤恨的哼了一声,狠狠跺着脚立在了许贵妃身后,许贵妃扶了扶鬓边的赤金衔珠凤穿牡丹步摇,冷笑连连:“高攀,想是公主高攀不上世子罢。”
王后心知不好,便冷笑了一声,竭力将此事攀咬到许贵人身上:“年少而慕少艾,良姜也没甚么不对,倒是许贵人,拉得一手的好线呐。”
许贵妃勾了勾唇角,眯缝着双眸笑道:“王后娘娘此话,妾身倒是不懂了,许家的前程是前程,云家的前程,就不是前程了么。”
王后眉心一跳,与许贵妃对视一眼,转瞬之间有了决策,沉声吩咐道:“许贵人身体有恙,暂不能侍寝,将云良姜带下去,定亲之前不得出府半步。”
菘蓝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只要曲元参无事,她就是一辈子不侍寝也心甘情愿,但脸上还是做出委屈模样,叩头道:“妾身,妾身谨遵懿旨。”
许贵妃微微一笑,松弛的向后靠着,这结果她是满意的,她虽与菘蓝是姑侄,但心却并不是一条,不叫菘蓝侍寝正合她意,至于云良姜,她深谙姻缘之事强扭不得,若非晋和公主愿意,她也是不肯这样闹腾的,但今日见了这么一出,晋和公主也该死心了,他既不肯娶晋和公主,那便爱娶谁娶谁,随他去罢,只要陛下的心捏在自己手里,晋和的婚事就是自己说了算的。
可晋和公主却不肯就此罢休,又是跺脚又是哭闹,喊打喊杀的非要严惩了落葵,非逼着定下自己与云良姜的亲事,否则就要冲到御前告上一状,叫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王后被这高一声低一声的争吵吵得头疼欲裂,按了按额角,觉出肚子里的胎儿也不耐烦的踢了几脚,遂起身怒道:“行了,宫禁之中这样吵闹成何体统,许贵妃,你带着晋和随本宫赴宴去罢。”她瞟了落葵一眼,冷言道:“卫国郡主也动身罢,太后那里少不得要你服侍。良姜,你就跟在本宫身边赴宴,本宫与哥哥会尽早给你议定婚事。”
此间事毕,落葵低着头,盘算着这丢人的事迟早会传的满天飞,依着列侯的暴脾气,云良姜是会被吊在树上狠狠打一顿,还是会困的结结实实的,扔去没日没夜的跪祠堂,或者是断了银钱关在府中,娶个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