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了。”
净面束发后,竟是杜衡和见愁二人,杜衡十分辛苦的洗干净脸上的白面,端着一脸讨好的笑:“主子,属下和见愁都扮了半个月的鬼了,靛蓝差不多该疯了罢,主子不知道,这白面糊在脸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落葵瞟他一眼,眼角一点点沁出得意洋洋的笑来:“你也知道难受啊,那你还整天让我左一层右一层的抹香粉涂胭脂的,就让你受着。”
杜衡偷着瞄了苏子一眼,见他并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只好垂下眼角,委屈道:“那属下这还不是为了主子好,主子你性子不好脾气又大心眼儿小嘴还笨,再不涂脂抹粉好好打扮,如何嫁的出去。”
落葵怒极反笑,丢了个支添饱了墨汁的玉管紫毫过去,正中他的额头,墨汁滴滴拉拉流淌下来,白脸小鬼登时变作黑脸妖怪,她笑不可支的看着杜衡净面,拍手道:“该,叫你胡言乱语。”
三日后,一场大雨,整座青州城浸在了湿漉漉的水雾中,楼台屋舍不断的被雨水冲刷,洗尽了夏日暑热,涤荡了积年尘埃。
大雨滂沱,落在阔大的芭蕉叶上,声声清越,隔着细密雨丝,只见草色渐深,榴花似火。
杜衡冒雨前来,将湿淋淋的蓑衣斗笠挂在廊下,匆匆行了个礼:“主子,大公子,成了,靛蓝去了太子宫寻求庇护,现下已经在青州府衙内了。”
苏子往纵横交错的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嗤的一笑:“这么大的雨,他就不能等雨停了再去么。”
杜衡接过丁香手中的巾子,擦去浸染在衣裳上的水气,笑道:“他实在是怕的要命,才会一刻都等不了了。”
落葵趁着苏子没留神,悄悄将他的黑子挪了个地方,才落下一枚白子,露出奸计得逞的窃窃笑容:“桂心这次是立了功了,她的媚术再加上失魂散的效用,靛蓝没有疯癫已经算是他命大了。”
“把那子给我放回去,当我没瞧见啊。”苏子阴沉沉的瞟了她一眼,冲着换了地方的黑子努了努嘴。
落葵眸光哀怨,无比惆怅的将黑子推了回去:“你如今这副嘴脸,合该扮成女鬼去吓唬靛蓝,保管一回就成。”
苏子竖起两根手指,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她的额头:“扮女鬼,要去也该是你去,连白面都不用抹,换身白衣裳就足够了。”
落葵愤愤不平的横了他一眼,转瞬却又神情复杂的垂首道:“虽说有了靛蓝就有了实证,可依着陛下的性子,顶多是砍了靛蓝,训斥几句霖王,咱们这一回,八成又是白忙活一场,那么些人命,怕是要枉死了。”
苏子剥瓜子剥的慢条斯理,他做事向来不问结果,做了便是做了,痛快了就好,至于是水过无痕还是雁过留声,他才不管呢,剥了慢慢一捧瓜子仁儿,塞到落葵手中,抬了抬眼帘儿:“训斥一顿给他添些恶心也是好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瞧着你的白发可是又多了些,自己好歹也长些记性。”
三日后的黄昏,晚风刚刚吹过天际,吹起漫天红霞,国主便下了旨意。
靛蓝蒙馆一案,靛蓝判斩刑,其他一干涉案人等判流刑,霖王治下不严,罚俸一年。
旨意一下,满青州哗然,原本靛蓝蒙馆一案,在落葵的刻意宣扬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了。
众多丢了姑娘或是男子的人家,整日里围在靛蓝府门前逼要说法,好端端的孩子交到他们手里,怎会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两仪堂内。
可尚未要出个明白说法,国主的旨意便来了,且处置的这般轻描淡写,首恶靛蓝的确是判了意料之中的死罪,可旁的一干涉案人等,最大的官儿不过是个五品,竟无一人是朝中大员,说到底,这些人不过是给那些居上位者填了炮灰而已。
这般处置可谓寒了众多百姓的心,他们没胆子去宫门前喊冤,只好围在了青州府门外,上百来号人乌压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