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残阳血洒半边天(1 / 3)

带着点灼热的阳光透过洁白的纺纱从窗外斜落在了浅灰色的床头柜上,一条金黄色的通道仿佛就此连接在了天地之间。

点点尘埃循着钟文起身掀起的阵阵微风,在燥热的通道中不安地扭动着。

伴随着卫生间响起的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在某人口中哆哆嗦嗦的摩擦声,一声‘撕拉’在客厅石英钟下方响起。

一张质地和草纸差不多的三星赐福的老黄历在钟文手中变换着形态,被扔进了两米开外的垃圾桶中。

几个鲜红的大字被翻了出来,下面是一连串的‘吉时凶辰、宜忌’什么的。

八月一日。

对于一个伟大的民族来说是一个具有神圣历史意义的日子。

碧澜十九年的八月一日,又披上了一件与众不同的黑色外衣。

这一天,七月初一。

地官释罪。

钟文洗漱过后先是给两天前从家出发,此时正不知身在何处陪着美妈进行一场长达二十天七夕游的老爹发了生日祝福和安提醒,又跑到了厨房中一顿捣鼓。

今天,他会很忙,所以要吃得饱些。

建业夏日的太阳向来不是很讨人喜欢的,尤其是在钟文手里还拎着一个茶杯套和一个死重死重的鱼竿箱之后,孩提口中的太阳公公已然化身成了一个糟老头子。

兜兜转转地在家附近的几个商圈转了许久,钟文已觉身上有了湿意,也才堪堪找到两家预约不是很多,可以随时对外出租的舞房。

一家半天2250,一家半天260。

前面那家舞房没什么预约真的只是因为太贵了,尽管贵的物有所值。

后面那家也是因为太贵,贵的不讲道理,说起来按照商业地段划分的话,两家的价格其实都不合理。

综合考虑了一番,碍于自己囊中羞涩,钟文勉为其难地选择了交付2250。

以每天250的价格定了九天的租期,早九晚五不包夜。

说实话,若是能找其它贴满身镜的舞房,在价格允许的情况下,钟文肯定会第一时间搬过去。

250的舞房在一个年代比较久远的公寓中,当公寓的那部修补了不知多少次,已经贴上了胶合板的电梯拼了命在运作的时候,钟文甚至能听到一些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公寓内部的过道上多多少少的丢放着些垃圾,光照也不是很足。

假若不是这栋公寓的物业还在运转,每天都有人过来敷衍地清理一下垃圾,这栋公寓的味道就不是钟文现在闻到的被腌制过的风干臭豆腐的味道这般轻松了。

送走了乐呵呵的房东,钟文买了些苏打水,拎着钥匙和鱼竿箱,小心翼翼地跨过楼梯口淤积的一滩黄水,一路屏着呼吸快步回了舞房。

舞房内部和公寓的走廊俨然是两个天地,暖香色的木板上依然能照见些许天花板的倒影。

钟文靠在门上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随手拍开门侧的日光灯,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脚尖,无声地咧了咧嘴。

他不清楚他碰上的这件事于他来讲是好是坏,但他知道他总得先做些什么。

毕竟,他的影子没了。

“成与不成在事,做与不做在我,更何况,我对此并不是很抗拒,不是么。”

轻手轻脚地摊开属于他父亲的鱼竿箱,钟文望着在里面躺着的一把带鞘的汉代八面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露出欣喜的情绪来。

剑是他刚上大一时压抑不住自己中二之魂时买的,不是很好,但也算不得是便宜货。

压下心中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躁动,将剑和鱼竿箱放在了一旁,钟文手捧着琰圭在舞房中心盘坐了下来,依着琰圭中所记录的最浅显的法子调整起了他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