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颖而出,他是前年的春闱榜首,又在殿试之上陛下亲授状元之名,本应该是入翰林院为官熬上几年便可外放,却在顾某的打压之下,陛下一道圣旨,前往姑苏为官,自从那时起,顾某的棋局便已经开始了。”
婉书简直匪夷所思,她不禁困惑,自己身上到底是有什么?能够让顾相设了这么大的圈套要娶自己为妻,竟然从大哥哥前往姑苏之时,这棋局就已经开始了。
婉书满脸间皆是不可思议:“你竟、竟从——”那么久之间就开始算计了。
顾靖萧的心思之缜密,手段之厉害,心志之坚定,都是婉书望尘莫及,她觉得自己像是钻进了一张大网之中,无论她往哪里爬,都是顾靖萧所设下的套路,缠得她此生必定是要嫁给他为妻,再无其他出路。
顾靖萧笑得倨傲又谦逊,不急不慢地继续道:“顾某打压你大哥哥,陛下就会认为顾某是害怕你大哥哥有朝一日取代顾某丞相的地位,所以在你大哥哥为官一年之后,陛下便以撰写十二首春景之诗的差事将他召回京城,顾某为了继续保持与你家势同水火的两级分立,也为了让陛下继续觉得顾某怕极了洛盛桦,所以不得不上门拜访,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盛势凌人的模样来,让陛下安心。不仅如此,在朝廷之下,顾某还是不得不时长打压你父亲和大哥哥,时至今日,陛下只怕会认为顾某与你家已是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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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书心里道:何必用装?顾相本就是一副趾高气昂、盛势凌人的模样,自己的父母和大哥哥都怕吓成了什么样子,竟都是他所作的戏罢了,虽说是为了娶自己,可这代价也太大了……
婉书冷脸以对,淡淡道:“父亲和大哥哥怜惜家人,并未将丞相的打压告诉咱家的女眷。”
顾靖萧兀自坐直身体,言语间夹带恭敬之意,认真道:“洛大人与小洛大人心疼爱护妻女,才使得书儿没有怨恨顾某,顾某定然好好学习这项优点。”
婉书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眉宇间的冷意瞬间消失殆尽,只留下脉脉温情流淌在其中,忽而之间,她又想到今日小侯爷如猎场围猎之事,眉目间又生出一丝颓废,失落道:“顾相处处算得明白而仔细,却不想横生枝节,贤妃今日戏言改了这历来春蒐的彩头,我今日瞧见小侯爷下场了,不是我自视甚高,隐隐觉得小侯爷下场这事与我有关系,只怕……”
“顾某知道。”顾靖萧迅速打断婉书要说的话,眉宇间漠然冷淡,一丝笑容也瞧不见,语气之中夹杂翻滚着怒意,目光沉沉看向婉书,淡淡道:“这件事,还要多谢贤妃在陛下面前提了一句,最重要的是小侯爷对你的真心可鉴,想要夺得这次的彩头,让陛下为你二人赐婚。”
婉书这下是真的从石杌上跳了起来,膛目道:“是你让贤妃在陛下提出这个彩头?这又是丞相的什么谋算?”
顾靖萧面色不动,慢条斯理道:“自然是激将法。”
婉书已经无法用震惊来表达自己的情绪,顾靖萧如今也不过是才过了弱冠的年纪,怎么就如此的老谋深算,甚至连后宫妃嫔的力量他都能借来使用?!她颓然坐回石杌上,脑子里和心里只剩下对顾靖萧的佩服和敬畏,这样的心思,这样的手段,自己以后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顾靖萧唇角蕴藏隐隐笑意,循序渐进,为婉书梳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步伐:“先且不说赵衍良能不能够夺到这彩头,就算他夺到这彩头,陛下也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反而我还要谢谢他。”
婉书微微疑惑:“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多谢他如此卖力,这样一来,还能逼得陛下做个抉择。”
婉书还是不懂。
顾靖萧深邃如大海般的眸子仿佛透露出蔚蓝的光芒,深邃到了极致,缓缓道:“书儿,你猜陛下会舍得你这颗牵制顾某的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