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怀里一掏，还好，还在。

纸袋子里还有薄薄的一层，也没有多少了，不然也不会在怀里放着，也会忘记的彻底。

花暮连纸袋子一起递给十九。

十九茫然:“这是什么？”

花暮倒出几块在十九的手上，眨了眨眼睛，有些神秘道:“牛肉干，不过不多了，先凑合着垫垫肚子吧！”

十九感动，这个人和他除了一开始不愉快的相遇之外，其他的相处也还都算凑合吧！

实在是饿了，十九也不想什么骨气硬气，眼眸半掩，盯着手心的几粒牛肉干，小声喃喃:“谢谢。”

声音虽小，但花暮还是听到了，心中一喜，呜，太不容易了。

当日在树上一眼，不是花暮初次遇见十九，而花暮与十九的相遇也不是偶然，进入金银窝也是在花暮的预料之中，对十九的独特关心也是有所谋，有所图。

六日前。

扶柳县。

“弱柳扶风百花园，半路横尸无人领。”所言便是形容扶柳县，一个景色宜人，美人似水，却鱼龙混杂，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混乱之地，富者可能夜夜笙歌，也可能一夜鲜血满门；贫者也许路死街头，也许一夜之间面前就是满汉席，绫罗绸缎。

这里富者很多，贫贱者更多，多的是衣衫褴褛，爬在街头的无辜或不无辜之人，多的是一脸天真无邪对着你笑，转头就是一刀的心狠手辣之人，多的是不要命的，妄想一夜暴富，提刀就砍的狠厉之徒。

这里，强者为尊，你的拳头够硬，就可以一路畅行，即使是那还在嗷嗷学语的小孩，也知道欺软怕硬。

弱者，没有资格活着，是这个地方唯一的规则。

至于官府，扶柳县那个懦弱无能，胆小如鼠的县令老头，平日里待在家里，连房门都不敢踏出，生怕丢了性命。官府，有与无也无甚区别。

扶柳县，远离京都之地，黑与白交加之地，同样也是废弃之地。

谁也说不好明天是什么？是一缕短暂的黎明？还是无尽黑暗？

花暮是在路边随意摆的的馄饨铺中见到的十九。

当时，十九和小三儿初来扶柳县，一身金丝衣袍，价值不菲，眉目俊俏，佳人难寻，着实是勾起了不少人的私欲，或许是为财，或许是为色。

有人实在忍不住，先下手为强。白日青天，在大街动气手来，可惜还未碰到十九，便被一脚踹飞。那人咳出一口鲜血，酿酿仓仓的狼狈离去，也并未引起多大波澜。

十九和小三儿还未走远，那人便带着七，八个同伴带着兵器挡住去路，话不多说，直接上手，路人见怪不怪，自觉避让，该干什么干什么。也许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少年逼必死无疑无疑，但出乎意料，仅仅半盏茶水的时间，嗯！也许还不到半盏茶，十九和小三儿毫发无伤的离开，留下一地捂着胳膊抱着腿嗷嗷叫的人。这一出，倒是打消了不少人的不良居心。

不过，倒是引起了花暮的注意。

这个少年，看起来就是个出身富贵，娇生惯养的，但，一身武功快、准、狠，算是个难得的高手吧！

十九继续往前走，花暮付了钱在桌上，默默尾随。看到少年和那个小孩停在路边，墙角蜷缩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年龄和小三儿差不多，粗布衣服破烂不堪，露出一截手臂，明显有些小了，脸上脏的看不清原本的肤色，唯有一双渴求的眼睛怯怯的盯着十九。小三儿拽拽十九的袖子，十九了然，掏出一张银票给了小乞丐。

小乞丐道谢，欣喜的抱着银票小跑进了小巷子，不见了踪影。

花暮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心想，想不到还是个有善心的，不过，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善心可不是什么好事。也许那个小孩子下一刻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