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1 / 2)

道袍少年一手捧着酒葫芦一手提着裤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不可言喻的灿烂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少年想着一会儿回到观内,跟二师兄讨要一葫芦清泉,便也就功德圆满了。

……

符禺观虽说不大,可也算是占据了一处灵山宝地,该有的门面应有尽有,位于山阴处的符禺观山门与东侧的临崖石台隔山相望,两根纹理通透的白玉柱雕龙画凤,白玉柱中间有玉石匾额,上书“道法自然”四个大字。

相比于山门的瑰丽壮观,山门后玉阶上的符禺观便显得有些破败,虽说早年间承蒙山下居士厚爱得了些许香火钱得以将本该在甲子前坍塌的符禺观翻修了一番,可岁月的斑驳终归是更胜一筹。

过了符禺观便是一处不算大的庭院,曲径通幽处有一座凉亭,凉亭中已有两人对坐手谈。

“小师弟性情顽劣,此举是不是有些欠妥?”子落楸枰,符禺观大师兄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老人。

须发皆白的老人对自己得意门生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老僧入定般凝视着楸枰之上已是屠龙之势的白棋默默不语。

见师父不言,青衫剑客便也不再言语。

约么盏茶功夫,老人应是想出了对策,他右手轻抬拈起黑子落于楸枰,随后轻捋胡须笑意盈盈地朝着青衫剑客说道:“为止啊,这世间之事大都讲求个缘法,此次让小九下山,也是他的缘法,至于到底是有缘有分还是有缘无分,则要看小九的造化啦,总之,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呐。”

“可……”张为止眉头轻蹙,右手扣在棋盒内欲言又止道。

老人伸出一只手打断得意门生道:“即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倘若小九此行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他命数如此,可即便小九命数如此,该我们符禺观做的…”

老人言至于此,便不再续说,只是随手一挥,在亭下曲水掀起一片涟漪。

与此同时,天下凡有水处,皆有惊涛拍岸!

坐在老人对侧的符禺观大师兄张为止相较于师父的从容多了几分庄重,他双眸微合后猛然睁开道:“弟子知晓了。”

老人欣慰地捋了捋白髯笑问道:“晓得什么了?”

张为止右手紧紧内扣棋盒道:“一剑春寒天下洲。”

老人仰天哈哈大笑,随手拈起一颗黑棋落下,至此,位于符禺观赏鲤亭的一场师徒对弈,和!

张为止一念通万念通,他豁达一笑,看向早已起身给满池金鲤投食的师父笑问道:“师父最近又下山去听德蕴班主说书了吧。”

老人哈哈一笑,随手撒下一把鱼饵,回头与张为止对视道:“何以见得?”

“即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

——

提裤子少年捧着酒葫芦举步维艰地从山阳一路走到山阴处的山门前,刚在山门前站定,左侧山门柱上的绕柱龙双眸微亮,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从龙柱传来,“小九又去观云台啦?”

提裤子少年拎着裤子恭恭敬敬地朝着龙柱施了一礼道:“是的,龙爷爷。”

老龙龙头自龙柱上探出靠近提裤子少年嗅了嗅龙嘴一咧笑道:“春雪烧可是个好东西,不过可别让你师父知道你偷喝酒。”

话音刚落,老龙一口龙息喷出,喷薄的气息迎面朝着提裤子少年吹去,少年顿时如无根浮萍,被吹的东倒西歪,不过这浑身的酒气也被吹散了大半,去而复返的龙息里还裹挟着一个塞子落在了少年了酒葫芦上。

老龙一笑道:“怪不得被小为止褪了裤子,好一个‘霸道’!”

提裤子少年被一口龙息吹散了大半醉意,整个人精气神为之一振,想起龙爷爷那一声“霸道”不由得小脸儿一苦。

“我说过嘛?我怎么不记得?”少年略显尴尬地挠了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