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赵，即便曾经在林月初的心里泛起过小小的涟漪，也已经是边去式了。而范文国，好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她已经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林月初的生活很简单，两点一线或三点一线。

偶尔也有不开心的时候。比如，市场管理费每月又长了三块；比如，阴魂不散的吕婶，大咧咧在李大爷的身边开了一个凉菜摊。林月初都有点无语了，做生意的多了，做生意挣钱的人多了，为什么就盯着她一个人，只是……一直在模仿，从未被超越。

高处不胜寒啊，找个对手真难啊，呵呵……

其实偷师很容易，买一份仔细研究一下，食材调料啥的就一清二楚。而同样的东西要做出不一样的味道，这里面的内容就多了，首先是调料的配比，这可不是一锅大杂烩，混在一起搅两下就完事的。还有就是调味品正不正宗，劣质的，口感差远了。

吕婶的凉菜林月初也尝过，客观的讲还凑合，吃不坏人。对林月初造不成太大的影响，但蛤蟆不咬人它硌应人啊，总之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个人，感觉不是很爽。

林月初大半天是在农贸市场的，下午临收摊了才到大爷那边去，餐车晚上就放在小吃店，不用来回折腾。所以林月初和吕婶打交道的时间，就是在大爷门前不到一个小时，可这么点时间，她都能整出点事来。

林月初将餐车放在小吃店前面的马路边上，见没有什么顾客，就到屋里倒了碗水喝着，坐着和李大爷说了几句话，外面就有人叫她了。顾客挑完了食材，林月初很熟练的倒入适量的食盐味精陈醋白糖生抽，再加上葱蒜香菜，最后倒上辣椒油，快速搅拌，再上下翻飞几圈，一份小菜便新鲜出炉了。

都说做吃食的人，味觉不会太差，林月初也认同。在凉菜搅拌出锅的前夕，她轻蹙秀气的眉头，脑筋飞快地转着，锅沿轻侧，下一秒凉菜就倒进一次性饭盒里。那速度大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大姐，不好意思啊，大爷刚才要了一份凉菜，一忙我给忘啦。这事都怪我，我马上给你拌，很快的，用不了几分钟。你受累再挑一次，我保证给你双份的量，只要你一份的钱。”林月初笑得肌肉都僵了，没办法上帝得罪不起啊。

那位大姐不太高兴，倒是也没什么难信听话来，又重新挑了一份。林月初将辣椒油收起，淡定地从下面又拿一瓶备用的。没一会儿，大姐带着双份量的凉菜满意地走了。

林月初拿出先前用的那瓶辣橄酱，打开盖嗅了嗅，心下了然。

“张妮，你来。”林月初招呼张妮，低声在她耳朵这般这般耳语。张妮去屋子取了菜篮子里，说上菜市场一趟。

林月初若无其事地坐下来歇一歇。这会从东边跑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气喘吁吁地冲到吕婶面前，喊：“冯一富，你妈在市场摔倒了，她让我喊你呐。”冯一富是吕婶的丈夫，做人不咋的，却是个大孝子。

“当家的，当家的，他奶磕倒了，你快去看一下啊。”吕婶嘴里喊着，人也跑进了屋。

小男孩从背后拿出一个瓶子，快速地放进吕婶的餐车里，换出来的那瓶，随手揣在腰带上，又接过林月初满满一饭盆的凉菜，还有五块钱，笑嘻嘻地跑走了。

冯一富去卧冰求鲤去了。林月初和吕婶都做了几份生意，看看天晚了，林月初就收摊了，将餐车推进屋里，跟大爷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吕婶的摊前，一个中年妇女气呼呼地把凉菜放在吕婶的面前，这是刚才在这里买的，拎回家去一尝，那味道简直没法子下咽，这才找到吕婶，嚷嚷着让她赔钱。

吕婶不相信，她做的东西虽然不美味，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呀。手捏起一点放进嘴里尝一尝，脸立马绿了，复杂的眼光盯着林月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