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初来的时候包裹一大堆，走的时候倒是干净的很，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就是两手空空了。

“二丫，快向你爹认错，你一个人在外头，这年咋过？”都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林母哪一个都心疼。

“娘，我本来就没打算在家过年，我给人家看店子，只请了三天假。既然爹不想看见我，早走晚走都一样！”林月初紧紧地搂着林母，然后大踏步地走了。

还没走出村子，林月伟就从后面追来了，堵在林月初面前，叉着腰直喘粗气。

“你咋来了？”林月初问了一句，又说，“你来的正好，我找你有事。”

林月初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四张十元人民币，说：“这二十是给你的，在学校里买点吃的，正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要饿肚子。爹要是不让你上学，你就去找姐，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你知道不？！”

林月伟郑重地点头：“我记住了。”

“另外二十是给娘的，你偷偷的给她，除了你别让其他人知道。等开学了，我寄信给你，家里有事你就给我写信。”

林月伟红了眼眶：“二姐，我送你去镇上。”

“月伟，我去看大姐，回头直接去县城，你回去吧。”

“我也去，大姐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林月中嫁的张庄，离林疃只有三里地，说着话没多久就到了。七拐八拐走过几条街，远远的就看见大姐家的门前站着一大堆人，林月初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似乎预感不是好事情。

林月初从人群中挤进去，首先看见的是个五短身材的男人，这是原主的大姐夫张云彪；第二眼看见的是篷头垢面，脸上有血身上有脚印的女人，不是林月中是谁？张云彪是连打耳光带用脚踹，林月中木然地承受着，连挣扎都不曾有。林月初对张云彪的家暴早有耳闻，但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不由得火冒三丈，冲上去就喊：“姓张的，你凭什么打我姐？”

张云彪皮笑肉不笑：“原来是小姨子和小舅子呀。你们来的正好，这不下蛋的母鸡，我老张家不要了，我要求退货。”

人群里一阵哄笑，有妇人喊道：“彪儿，光退货不行，还得让她家赔钱，耽误咱们抱孙子。”这是张云彪的老娘，就是个滚刀肉。

林月初扶起林月中，叫道：“姐，咱们走，老张家不把你当人看，你硬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林月中摇摇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都怪我，结婚三年了，没能给你姐夫生个一男半女，是我对不住老张家，挨打我认了。”

林月初问张云彪：“你们还要不要我姐？”

张母抢着说：“当然是不要了，彪儿是独子，可不能断了后。”

“既然是这样，我姐走也应该有个说法，我记得你们没有结婚证吧？总得写个字据，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张母贪小便宜，还想捞点油水：“走可以，得赔钱，当初花了一百多块呢。”

林月初冷笑：“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我姐嫁过来三年，当牛做马就黑不提白不提了？你要是不放人，我就告你儿子去！现在是新社会新气象，讲究男女平等，打老婆是要做牢的！”

张母耻笑：“唬谁呢？自己的婆子打两下怎么啦？”

“防家暴法你懂不懂？不信就试试，进去了可别后悔！”

张母和张云彪对望了一眼，说：“算了，找村长给写个字据，这女人咱铁定不要了。”

林月中哭着求：“娘，您别不要我，既然嫁进来，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

“呀呸呸，什么鬼不鬼的，要死到别地死去！”

林月初轻声劝道：“姐，你才二十多岁，这辈子还很长。我敢说以后姐夫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