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气又怕,指着贺子孝颤声怒道:“此子当真不配为人!”
“县尊,冉道长,诸位……”
而这时,站起身来的晏芸娘拭去阴躯泪水,拉着朝天辫小童对场上众人深深一拜,哽咽道:“请务必替我母子主持公道!”
“理当如此。”
那老县令重重点头,沉声道:“这恶徒累累罪行罄竹难书,且不说本县……就是我大明律例,就是这昭昭天理,也绝饶不过他!”
晏芸娘再深深一躬身,无言以谢。
随即,又掩住了小童五月双眼,侧身死死盯住贺子孝,胸腔起伏,想要开口,可怒到极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有那森然双眸,仿佛已将其彻底当做一个死人!
许久之后,她才将目光放到陈道初身上,泪水盈眶,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只能扯着孩儿五月跪了下来,向其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唉!”
正欲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被陈道初生生咽了回来,只紧闭双眼摇头长叹了一声。
待再睁眼时,就已见到这对母子重新化为两缕轻烟飘入鱼身玉瓶之中。
“唉……”
哀叹再起。
但这一次却是场上每一人。
“冉道长……”
几息过后,堂上老县令率先回过神来,朝冉至清问道:“那厮虽已伏法,但罪证不可少,你可否再出示一番物证?”
“昨日夜间贫道便已将寻到的晏芸娘母子二人尸骨,与其双亲尸骨送至了县衙仵作处。”
冉至清心知他是为了谨慎与卷宗齐全,点头回道:“想来此时应该结果已出,林县尊可令人去将仵作唤来……”
老县令微微颔首,忙对左侧一名衙役摆了摆手。
待衙役快步出门,再返回时,众人只见一名头发稀疏、挎着只木箱的老者也随之跟了进来。
“县尊……”
“不必多礼,速速将你剖析晏家四人尸骨所得结论报出。”
不等老者躬身拜下,老县令便连忙摆手制止。
待这老仵作将木箱放下,取出其中几物铺在一方麻布上,其苍老声音才悠悠传入众人耳中。
“昨夜冉道长送来尸骨之后,我便仔细进行了一番查探……”
正说着,他伸手一指麻布上的几块泛黑骨头,“那三块成人骨骼已毒入骨髓,死因自不必多说,而那小孩尸骨,则是颈骨断裂,应是生前被人生生掐断,这才死于非命。”
“果不其然!”
听到这话,老县令一捶桌案,切齿不已。
一旁师爷、衙役脸色也不比他好上半点。
“哈……哈哈……”
可就在这时,一阵怪异到瘆人的笑声忽而传来。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制服于堂下的贺子孝此时被六根刑杖制住,瘫坐在地,动弹不得,但鲜血滴落的嘴却是张大开来,两眼空洞着断断续续笑了起来。
似是完全没了神智。
“呼……”
长出一口胸腔浊气,老县令伸手一指,道:“将这厮押入死牢,明日午时三刻庭前问斩!”
待衙役架着笑声不歇的贺子孝远去,他又侧头望向一旁师爷,问道:“适才堂上所说一切,可都曾记述了下来?”
“皆已悉数记录。”中年师爷点头回应。
“好。”
老县令一握拳,赶忙又道:“速速去寻人来将其抄录数十份,尽快张贴城内各处闹市,我要让这官山所有百姓尽皆知晓贺子孝这厮所犯累累罪行!”
“是,县尊。”
师爷拱手领命,快步转身离去。
交待完这些,老县令又挥手让堂内衙役散去,这才摘下头上乌纱,笑着起身向仅剩的陈道初、冉至清与方平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