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的毒蛇,看了看吕洪生,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说....你说要是条活蛇,也值当光这一回,偏偏是特么一条死蛇,寺丞这屁股露的...太不值了吧?
这个时候,吕洪生终于从通透,爽快的,凉飕飕的自我陶醉之中清醒过来。
先是抹了把朦胧泪眼,定睛观瞧,入眼便是满场寂静,神情各异。
男人们都看着他,面有品鉴,自得之色,个个信心满满。
女人们则是无声摇头,不乏鄙夷,庆幸。
吕洪生就不懂了,这都什么表情?
而且你们,不看本官的脸,低头做甚?
呼.....又一阵微风拂过,真凉!
吕洪生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僵着脖子低头,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没动。
是的,吕寺丞已经不会思考了,像个傻子似的就那么站着。
“啧啧啧.....”
王仲林砸嘴之声适时传来,绕着吕洪生绕了一圈儿,好像要把那一身白肉印到眼珠子里去。
“一条死蛇便就看了场大戏,真是值了啊!”
曹庆熏抄着手也转了两圈儿,最后还把目光落于某处。
“可惜了,一分钱是一分货,死蛇就看这么点个东西。早知如此,放条活的岂不是更好看?”
“诶!?”王仲林摆手,“底子就这么多,没办法,你放条金蛇也没得可看啊!”
“对对对!”曹侍郎一唱一喝,看着吕洪生,“吕寺丞怎么还不穿裤子啊?”
“莫非,吕寺丞要去演扑戏?还是.....”
面容猛然一变,阴森冷酷,“还是要辞官,挑灯立寨子啊!?”
曹庆熏这已经不是暗讽了,是明着骂。
扑戏就是相扑,也就是后世东瀛的国术相扑的最早原型。
只不过,在大宋朝,相扑是不穿衣服的。
至于挑灯立寨子....呵呵,只有娼妓才会挑灯立寨。
这是把吕洪生从头到脚侮辱了一个通透,一点余地都没留。
本来嘛,已经闹到这个份儿上,行你不仁,也莫怪我不义。
王曹二人这回是下了死手,但凡是个要脸的,扭头就得上吊去。
吕洪生本已经傻了,痴了,却被王曹二人生生骂醒。
目无焦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二人,既不说话,也无动作。
差头跑过来帮他提上裤子,披上袍子,他也不动不接,就那么看着。
开始的时候,心若死灰,可是渐渐的,吕洪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异之笑。
这一刻的他,既不想骂回去,也不想躲闪,心中生出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
他想找一个蚂蚁窝,最好是在一个无人可见的角落,最好再给他无尽的时间,他会陪着那群小蚂蚁们,一直玩下去!
而那蚁群之中,一定有王曹二人,也一定有在场的每一个人。
包括差头儿和衙役。
终于,吕洪生收敛笑意,面无表情。
转身。
阴冷野兽一般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也让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稳稳迈步,折返大理寺中。
不出意料,这件大丑闻,不需半日便会传到城中的每一个角落,他吕洪生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但是,此时的吕洪生已经不在乎了。
回到衙门,吕洪生只是简单的换了一套官袍,便要出门。
差头有点不放心自家寺丞,关心一问,“寺丞何去?”
吕洪生微微一笑,“上朝。”
吓的差头儿一个激灵,却是再不敢多说半句。
就这么平静的来到宫门前,还未到漏院(百官待朝的地方),便被吕师留和董阎良堵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