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竞行谲诈 下(2 / 4)

确实周全。孙儿以为本可完全照办。但是适才李霸这几句,倒是提醒了我。如此一来,外人必会以为咱们栽赃诬陷,李家数十年的清名,可就毁于一旦了!特别是在京师和各州郡有那么多的旧知故交,恐怕都要耻笑李家,以后祖父如何再与他们行走往来?”

李子春听罢,眉头紧皱,侧向郑敬道:“李望之言,不无道理,郑令可否再考虑一下,看看可还有其他良策?”

郑敬适才所说之策,乃是绞尽脑汁、心思费尽之后所得,既要保住董子张,又须在李家能过关。李子春露面后的前一番话,令他喜出望外,刚看到大功即将告成之希望,可李望兄弟后面所言,又如腊月严冬中的一盆冷水泼入刚焐出暖意的棉袄里——凉到透心彻骨!一时之间,他也束手无策,竟尴尬当场。

李子春等了一会儿,看他还是眉头紧锁、默然不语,方道:“老汉倒想出一策,既不为难董家,又不让我李家失掉面子。不知郑令可否愿听?”

郑敬像抓住一条救命稻草,立即说道:“老庄主请讲,本府在此洗耳恭听!”

“如今这个僵局,不是董家吃亏,就是李家丢面子。谁让步都不好,真是骑虎难下啊!况且,那董子张乃是从李训手中用现资买走赃物,如让他无偿全部退还董家,他又岂能应允?但若再让李家出资购回本就属于自己的被盗之物,显然也不妥当!如此僵持下去,不仅让明府为难,而且董、李两家岂不也从此产生嫌隙,以后如何见面?”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如另做一个公平合理的交易,两家中不但无一方吃亏,而且都能确保获利!”

“竟有此策?”郑敬睁大眼睛。

“不错!”李子春道,“如今董村刚历经兵祸,村里人都争先恐后出外逃难求生,大批闲置良田都质押给了董家。如果董家能把这些良田让渡给我李家一部分,价格只要公道,足以确保他不吃亏,我亦能获得补偿。如此,那丢失珠宝之事就可按照郑令之策去做,此账就此一笔勾销!”

郑敬深思良久,目现曙光,面露喜色,躬身一礼,道:“字字珠玑,句句灼见!在老庄主面前,郑敬真是挈瓶之智、语惨言丑,见笑了!这就告辞!”言罢,敛袂出舍。

望着他的背影,李子春喃喃自语道:“我李家财力再雄厚,真若义舍遍及全国、人人丐施米肉,亦犹河滨之人捧土以塞黄河,足见不知量也!不得不想法子开源啊!更何况这董村,这么好的沃土肥田岂能尽归董家!”

压力如此巨大,案情如此棘手,若真能如此处理,倒是皆大欢喜!

郑敬兴冲冲健步跨入董府,把新得解决之策一口气讲述给了董子张。意外的是,那董子张却淡淡的道:“如此解决,董家确可避免受损,但家父手中之契乃是与村中族人、乡亲之约,大丈夫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一旦卖给李家,将来这些世代毗邻的族人回乡,无处安身,我董家又如何面对那种窘境?这般毁契失约,损人利己,即使董某愿为,家父也必断然不会去做啊!”

郑敬道:“此策乃是目前所能觅得最为妥善之良策,如若不行,只怕董家将不得不偿付李家所索的价值连城的白珠、紫金啊!”

董子张道:“慢说白珠十斛、紫金千斤,就是董某这条命,只要他们李家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说也是他们府上的,董某甘愿照偿赔付!”

郑敬急的坐立不安,来回走个不停,道:“人无论是否愚智,莫不先避害再求利!你可知李家的熏天权势,即便本府今天还你一个公道,明日就会换个怀令把案子颠倒反转,到头来,慢说这些珠宝财物,就连整个董村都会变成李家的!强者方能以决胜为雄,而弱者则不得不诈劣受屈啊!”

“这李家倚恃权势,恣行贪横,积富无崖,百姓惶扰,虽楚、越之竹,不足以书其恶!古人云,虑时务者不能兴其德,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