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总是先加上这几个词,“可能”、“有可能”、“很有可能”、“也有可能”,自己告诉他不喜欢这几个词后,马上改成了“或许”“大概”;明确让他下判断时,他的回复果然就明确了:“不知道”“不清楚”……
有家人报:“黄门侍郎梁松求见太仆!”
“速请!”
朱浮作了引荐。二人听到彼此的身份,双方互吃一惊。梁松吃惊的是朱浮在怀县还有这么一个重要的眼线,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在监视怀府与司徒府的一举一动,此人心机实在太深。不过,与他交往,想学到手的就是这些绝活儿;
杜保吃惊的则是梁松是光武身边的人,驸马、侍郎,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梁松正要开腔,朱浮示意他暂时不要言它,先让杜保讲述一遍所掌握的怀县情形,自己还亲自做了些补充,随后表示想听听梁松的意见。
一向孤傲自负的朱浮太仆竟然主动征求自己的看法,足显器重之深,受宠若惊之感顿时油然而生,于是梁松卯足精神,朗声道:“怀县之事虽然千头万绪,疑惑重重,但背后必有操控之人。但若能找到其布局之道,假以梳理,也就不这么杂乱无章了。”
“此话怎讲?”
“太仆试想,怀县之事越乱,就越对谁人有利?反过来,谁最希望怀县大乱?”
“梁侍郎意指何人?”
“首先不是陛下,而且恰恰相反,陛下则是希望天下大治!因此,我等若找出祸乱怀县之人,也即是为陛下分忧了!太仆以为如何?”
“言之有理!”
“自上而下,陛下自是不希望怀县乱;三公之中,司马吴汉、司空窦融都与怀县无丝毫瓜葛,总不会莫名其妙的去祸害怀县吧?太仆请想,剩下的欧阳司徒与怀县的渊源,可是深不可测啊!”
“此层,我也曾想到。但是迷惑的是,这郑敬在司徒府门下多年,此次又是被欧阳司徒力保,未成想到任没多久,竟然就挂职而逃,是何缘故?”
“不知太仆是否留意,这怀县传来的消息中提及一人,不容忽视!”
“郅恽?”朱浮道,“此人大有来历,乃是昔日王莽、更始朝之重臣,如今忽然半路杀出,却甘当汉府小吏,也是我参悟不透怀县乱局的原因之一!”
“真实原因,梁某也是不明,但是不妨可以先做推测,郅恽的突然出现,我等不解,想必也会出乎欧阳司徒的预料,纯属其所布棋局中的意外之子。我想,他本来的考虑极有可能是打算派遣门下心腹郑敬去平息另一个门下心腹驷豫之死在怀县造成的一次大乱,不想阴差阳错、弄巧成拙,却反而酿出了怀县的二次大乱,以至乱上加乱。坏其事者,必是郅恽,换做他人,谅无如此神通!”
“梁侍郎所言,极有可能!”杜保话已说出,才觉用词不当,忙观朱浮神情,似没在意,忙接着道:“据怀府内消息,郑敬曾与郅恽发生激烈争吵,然后挂官而去,郅恽接着也在怀县消失匿迹!”
“如此重要消息,怎不早报?”朱浮怫然不悦,道:“这倒可以说明郅恽何以突然现身!郑敬必定与此人私交匪浅,到任时请其帮助处理怀县乱局!”
他对杜保委屈的神色察而不觉,眯缝起双眼,道:“可是,若二人交情深厚,却又是为何事争辩得如此激烈,以致同时辞官而去呢?”
“此事尚请太仆容梁某回去三思!”
“不错,现有消息的线索太少,实不足以探明原因!”
“所以,梁某以为赵熹出任怀令,势在必行!不知太仆以为然否?”
“正是,而且迫在敏捷!待明早上朝,欧阳司徒奏报怀县之事时,本太仆将立即保举赵熹出任怀令!”
“如此,梁某深信怀县扑朔的迷局,距天下大白之日,已为期不远!”
“适才本太仆观梁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