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舞笔夺辞 上(2 / 4)

逃,证人已逝,与司徒何干?况且那董家父子也已撒手人寰,人死账消,又有何可惧?至于淳于林,司徒可密令繇延加把劲,火速扫灭,销声匿迹!剩下余事,自有那李子春来抗!下官倒巴不得越大越好,凭那赵熹骨鲠刚棱的性子,势必与李子春斗个天翻地覆,最后逼得赵王出面,怀县自然一切归零,复回平静!而这度田大案必定在其他州郡继续掀起狂风巨浪,届时陛下和朝中大臣的注意力自会将被引往别处,我等就可转危为安!”

欧阳歙闭目沉吟多时,眼睛方才睁开,抚掌大笑,道:“此言大妙!本司徒能培养出你这样的门下也不枉教授《尚书》数十年的心血,真是三公之才!朱浮小丑,竟也敢觊觎此位?”

回到府中,张伋在榻上辗转反复,久不能寐!真是富贵险中求啊!朱浮、郅恽、赵熹等人,那些都是司徒的对手,而并非我张某的敌人。张某眼中之敌,繇延、驷豫之辈也!

繇延其人,淳于林并未看错,资性贪邪,外方内圆,朋党构奸,罔上害人,所在祸乱,怨慝并作。而司徒居然将此人引为心腹,一年升迁数次,年纪轻轻,竟做到了二千石太守的封疆大吏之位,无疑定是未来三公之热门人选,必会成为自己劲敌,一直就想找机会除之而后快,可惜那淳于林骨鲠到了呆板的地步,揭露繇延也就罢了,竟还当众连欧阳歙都顶撞,最后陷入落草为寇的绝境,反倒帮扶了繇延。否则,就不会劳烦自己再费尽心机对付此人了。

繇延终究还是青云直上当了太守,此人心狠手辣,岂能放过淳于林,几次三番请战讨伐,自己乘机进献一石群鸟之策,明为剿灭司徒的心患淳于林,再把熟知欧阳歙任汝南太守时贪腐内情的董家灭口,博得其赞许,暗则借机刹住并遏制驷豫和繇延在官场的强劲上升势头。

那繇延果是奸滑,借力打力,邀约李家和夏家助力,待淳于林血战两场,身负重伤后,方才出场,在半路以生力军击溃其残部,坐收渔利,将大破怀山贼盗的功劳揽入自己囊中。

好歹计划总算没完全落空,驷豫之死也是一大收获。此人钻营有道,异军突起,也是个隐患。他本出自普通豪右之家,仗着资产饶赡,孤身跑到京师,千方百计搭上司徒府的家仆,不惜血本,倾囊贿赂,收买其心。这些家仆自是感激,主动问他需要什么帮助。驷豫提出了一个众人想不到的奇特要求,只希望这些家人们当众拜他一下。想求见欧阳歙的人每日都排着长队,司徒府门前的车舆时刻不下千乘,填满街巷。驷豫故意等到欧阳歙来的时候,才当众露面,跟在其后。司徒府家仆挡住其他的车舆不让进,然后,一起迎拜驷豫,接着拥着他的车乘大摇大摆进入司徒府。四周在场的宾客们尽皆震惊,都以为驷豫与欧阳歙关系莫逆,纷纷争先恐后向他赠送奇珍异宝。驷豫转而进献给欧阳歙。司徒自然大喜过望,不久驷豫就当上了怀令。如此奇才,日后必然前途无量。大概是繇延也闻听了此事,才动了杀机。可惜,这位奇才丝毫不懂军旅之事,出师未捷身已先亡。

适才,欧阳歙终于第一次流露栽培自己进三公的意思。尽管没明确说出来,彼此却是心照不宣。张伋越想越激动,看来是今夜难眠了。

他不知道,退朝后在司徒府内袖占乾坤、机关算尽的时候,没闲下来的,还有太仆府,甚至更热闹。

这些天,阙廷事务无论多么繁忙,朱浮都丝毫没有放松对怀县的密切关注,令杜保每日保持消息的动态更新。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而杜保的消息又多是道听途说,含糊不清,弄得堂堂朱太仆也经常云里雾里,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听罢总是眉头紧锁,把自己关在舍内,独自冥思苦想,最后实在无法参悟,不得不把杜保本人唤到京师当面询问。

让他失望的是,杜保本人到场似乎还不如自己通过他传递的书信所推演的靠谱,对他提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