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真才实学,德陋俗薄,醒醉不分,竟见难而逸;而前番太仆朱浮所荐赵熹,臣后考察,果然贤良方正,公忠亮直,确实是接管怀令上上之选!可惜当初臣一时独见,被郑敬蒙蔽,以至‘四国无政,不用其良’!现将功补过,保举赵熹,再赴怀县,以查究竟!”
他清咳两声,观望了一下光武脸色,接着道:“怀县乱局,皆臣之过也!请陛下治罪,赐死则死,加刑则刑。如遂蒙恩,更得洗心,死骨不朽!”
欧阳歙的以退为进,推荐赵熹,着实令朱浮始料不及,事先构思好的说辞登时无处可用。欲再借题发挥、追上去踹一脚吧,可他已经把话题直接抛给光武,主动申请陛下治罪,别人根本无法插口。
“司徒请起!此事怎能让你独自担责?朕亲自允准,亦有用人不明之责啊!”光武的语气变得和缓,道:“就依卿之所奏,诏令赵熹火速赴任!此外,今后各州郡王国关于度田的一切情况,全部直接呈报与朕!”
“诺!”欧阳歙退下!
大司马吴汉见此事暂告段落,躬身奏道:“禀陛下,驻守飞狐道的骠骑大将军杜茂管束军队不严,军纪涣散,以至竟纵容军士杀害当地商贩。臣已核实,确有此事!”
光武大怒:“汉军戌边,旨在抵御外虏侵袭,救我大汉子民于水火。可这杜茂身为汉将,却做出与外虏同样之事,仁义之心何在,与胡狄何异?传诏:就地免职,押回京师问罪!”
吴汉又道:“近日匈奴单于栾提舆亲自领军一直在猛攻北境沿线边塞!”
光武道:“立即调遣马成接管杜茂的边境防务,增加堡垒,每隔十里,修筑一个守望烽火台,提升北线联防能力!”
当晚,皇宫崇德殿内,光武阅读完龙案上那堆各地呈报上来的奏事简牍后,闭目想了想,又从中单独挑出来一扎,观了又看,反复研磨,低头沉思,突然眉头一展,喝道:“来呀,宣进京奏事的陈留官吏觐见!”
稍顷,陈留县官吏进殿叩见。光武问道:“你所送简牍上附有一小卷,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颍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此言何意啊?”
那小吏脸色微变,立即回道:“那是臣在长寿街上捡来的!”
“大胆,竟敢骗朕!”光武瞪眼喝道。
那小吏慌忙跪倒,惶恐道:“臣不敢,所言句句属实!”
随后无论光武再怎么逼问、恫吓,那小吏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从长寿街上得来的。
光武无奈,挥手就让他退下去了,明知他在说谎,就是苦无对策,问不出来,不仅有些郁闷。
这时,身后幄幕内传来一窜清脆的童音:“这小吏定是受郡守指使,想探听其他郡县垦田测量情况的!”
光武一看,原来是最喜爱的四皇子东海王刘阳,今年才十二岁,其母后阴丽华与光武感情甚笃,在后宫诸嫔妃中最受宠爱。
当年光武在南阳还是布衣平民时,两人就已相识。阴丽华品貌兼优,刘秀深为倾慕,曾立下誓言:“娶妻当得阴丽华!”。后光武在更始帝刘玄麾下,奉命持节去河北招降王莽新朝崩溃后群龙无首的各州郡府县,不料邯郸突然冒出一算命先生王朗,谎称是汉成帝之子刘子舆,哄得各地官民信以为真,一夜之间,整个北方形势逆转,绝大多数郡县都归附了这个假刘子舆、真王朗。光武局面非常危急,不得不通过与真定王刘扬的侄女郭圣通进行政治联姻以换取真定王军事上支持,方才反败为胜。后来,阴丽华为顾全大局,坚持让光武践行当初对真定王的承诺,立郭圣通为皇后,并册立其所生大皇子刘强为太子。
“果是如此,那么为何河南、南阳不可问?”光武面露惊奇,却又微笑着道。
“因为河南,乃是京师洛阳之所在,陛下身边臣僚多居于此;南阳,则是陛下故乡,皇亲国戚又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