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有狼!”
“狼!这么多狼!”
冲过来的那群人,正是方才远远吊在后头的新科进士们,原本只是打算猎些野鸡野兔的文人们,乍一见到这密密麻麻的狼群,都吓懵了,连逃跑都不会了。
而头狼在此时又发出长啸,一声长两声短,长声凄厉,短声狰狞。
像极了大战前排兵布阵的擂鼓声。
狼群长啸声响起时也有了变化,如潮水遇到了阻拦,从中间分成了两群,一群向左,一群向右,对近在咫尺的这群人形成包抄之势。
众人顿时慌乱了起来,别说方才根本没有准备,即便是有准备,狼群这样猝不及防的闯过来,再多的准备和谋划,也免不了要慌了手脚。
韩长暮当机立断,将方才归拢的箭矢重新
分配,扔给了姚杳一只箭筒:“你护着女眷先走。”
姚杳很明白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利落的翻身上马,冲着慌乱无措,尖叫声声的众多姑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走,从这走!”
狼群一来,原本剑拔弩张的姑娘们也顾不得吵架了,纷纷翻身上马,疾驰到了姚杳身边。
姚杳一甩马鞭,向前一指,厉声大喊:“快,往前走,从这个方向走,别回头,别后退。”
狼群似潮,长啸如涛,露出冷白森然的獠牙,蜂拥而至。
韩长暮和冷临江对视一眼,弯弓搭箭,箭矢疏疏如残雪,闪烁着耀眼的冷光,在狼群中纵横交错。
谢慎之和侍卫们也分到了各自的箭筒,他们准头极好,弯弓搭箭,“咻”的一声,行云流水却又例无虚发。
次第不断的“噗噗”的闷声响起,箭矢穿透厚厚的狼皮,不断的有灰狼倒地抽搐。
这片荒野中,一时间血腥气大作。
郑鹤卿哆哆嗦嗦的上了马,身为世家子弟,他不是头一回狩猎了,但却是头一回面对这么多狼。
狼啊!
他数了数箭筒里的箭矢。
总共只有六支。
射完了怎么办?
郑鹤卿挣扎了短短一瞬,决然调转马头,追着那群姑娘的方向奔去。
什么大义,什么道德,通通见鬼去吧!
哪有性命重要!
卢云谏和崔景初赶来的时候,全然没有料到等待他们的会是这样的险境,可现在,他们深陷泥潭,退无可退,只有
死死抓住韩长暮这根救命稻草,才有些许活命的可能。
可这根救命稻草似乎也不那么牢靠。
毕竟一人难敌众狼。
卢云谏和崔景初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黑黝黝的眼中看到了不谋而合四个字,再一转头,看到郑鹤卿已经催马跑了,二人齐齐无声唾弃了一口,也紧追而去。
“郑兄,你的腿脚够快的!”崔景初与郑鹤卿齐头并进,嘲讽不止。
郑鹤卿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引人诟病,他哽了一哽,瞪着崔景初道:“贤弟跑的也不慢!”
….
卢云谏看不惯二人大敌当前,还起内讧的做派,不由的板起脸喝道:“你们是嫌狼群离得太远吗?还有功夫起争执!”
郑鹤卿转头看了一眼。
不远处尘土飞扬,狼嚎声声。
狼尸遍地,鲜血喷薄,染红了目及之处的草木山石。
箭矢已经用完了,狼群逼近了韩长暮几人,他们皆抽出刀剑,与狼群近身肉搏。
这数人数马都陷入到了狼群的包围中,满身满脸都是血迹。
不知道是他们受了伤,还是喷薄而出的狼血。
这一片狼藉惨烈的血色,看得人心头一悸。
郑鹤卿咬牙忍下心头的那点不适,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