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恹恹的,无力反诘,说道:“你被人欺负,我不能为你讨回公道已是无能至极,又怎么可能嫌弃……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忆之笑了,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不觉,又嗟叹了一声,说道:“父亲希望我回西夏,留在他身边。”
富良弼惊愕地望向忆之,说道:“你说,你说什么?”
忆之道:“先时我还只是猜测,眼下是确认了,玉祁哥哥打了胜仗他无动于衷,我被册封为公主他无动于衷,你们千里迢迢赶来,他也无动于衷,唯有元皞来了,为议和而来,他才咽下了这口气。
父亲临终之际,记挂的不是母亲,不是我,不是你,不是清明院里的哪一位,而是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他想要和平。”
富良弼问道:“那你如何作想?”
忆之思忖了半日,说道:“西夏要求宋廷每年赐给西夏白银九万二千两,绢帛二十万三千匹,贡茶五万斤,承认西夏立国,重新开放榷场。你认为如何?”
富良弼冷笑道:“这口开得有点大。”
忆之笑了笑,说道:“西夏不肯退让,又听闻朝臣众说纷纭,成日吵闹不休,官家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没了。”
富良弼陷入了缄默。
忆之感叹道:“父亲大殓那日,我觉得胸闷,遂往院中去透口气,只见檐廊下站着三个人,左侧那位是章元,右侧那两位则是钟世衡叔侄俩,章元与钟世衡说着话,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们见了我,话也不说了,都来劝我节哀。我猜想,官家无缘无故封我为公主……总是听说了什么,另有了打算。或许,实在谈不妥,就会送我去和亲吧。”
富良弼问道:“倘若如此,你当如何?”
她缄默了半日,说道:“不知道。”须臾,又笑道:“我尚要守孝三年,三年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她的身后蓦然响起了韩玉祁的声音,她与富良弼回望了过去,只听他说道:“你若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你。”
又见韩玉祁,石杰,苏子美,欧阳绪四人并肩走来,满眼坚毅,不容置疑。
忆之不觉笑了起来,对富良弼道:“上天总是垂怜我的。”她顿了一顿,不觉问道:“我知道,范大官人主和,玉祁哥哥主战,良弼哥哥呢,良弼哥哥又是如何看待的?”
富良弼蹙眉思忖了一番,说道:“若能和,轻易不战。若欺人太甚,那也不怕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