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道:
东蒙镇海沂,合沓余百里。清秋净氛霭,崖崿隐天起。于役劳往还,息徒暂攀跻。将穷绝迹处,偶得冥心理。云气杂虹霓,松声乱风水。微明绿林际,杳筿丹洞里。仙鸟时可闻,羽人邈难视。此焉多深邃,贤达昔所止。子尚捐俗纷,季随蹑遐归。蕴真道弥旷,怀古情未已。白鹿凡几游,黄精复奚似。顾予尚牵缠,家业重书史。少学务从师,壮年贵趋势。方驰桂林誉,未暇桃源美。岁暮期再寻,幽哉羡门子。时间已经将近正午,三个人赶路走得热了,早就已经汗透胛背。突然间路旁有一只黄犬出来,对着三人吼叫一通,再看它时,已经转个弯跑走了。孙福见了遂笑道:“我瞧这只狗面熟,还以为这通叫是看见了亲戚。”
孙庆便道:“你才是狗的亲戚呢。”孙福立刻同意道:“就是这话,摊上了这种狗亲戚,以为我沾了他多少便宜,一路上来,冲着我龇牙咧嘴的!”一路走着,兄弟俩一路斗着嘴,一旁王元说话道:“既然有狗,前面就应该有人家。”果然转过去山边的拐角,看见前面好大一座镇甸。最前面的牌额上,写着“安平砦”三个字。
三个立刻欢喜了道:“老爷们走路热得要死,恰好却有这么个去处!”进来之后,从近处看,就有二三十家的酒旗望竿。王元这厮,看中了酒旗鲜亮、挂着醉仙锦旆的酒肆,一定要进这家的门,那两个也就跟着进了。看见人来,立刻有酒保跟过来伏侍。
兄弟俩把水火棍倚在靠壁,那酒保见了便笑道:“靠壁不牢靠,上下这棍,小人与二位放稳妥些。”柜里面坐着个肥胖的店主人,正算账呢。此时看见有客人进来,也往里招呼。
这主人看着不太面善,孙庆这厮警醒了道:“收到柜里,你们额外收钱么?一路上欺生的俺见的多了!”酒保立刻赔笑道:“客官说笑了,那哪能呢!”
主人也道:“你这说的哪里的话!确实有些店见你是外乡人,故意欺生。俺们这店不比别家,开了足足有十数年,过往行人都过来打尖。传将出去,以后这买卖不做了?怎么敢顺便欺负生客呢。”说着店主人亲自出来,帮着两人把棍都收了,两个公人也由着他。
王元都已经坐下了,去包裹里取出些散碎银两,叫酒保回些酒肉茶饭来吃。等到要坐下吃饭了,兄弟两个又争执了一番。孙庆那厮,在路上遇上了一遭强人,到哪都看别人像强人,需要他准备好了随时逃命。进来吃酒,必要说万一来了强人,坐在里面的不好逃命,非要跟别人换一换位子,这句话儿一出来口,孙福立刻骂他道:“呸!呸!呸!遇上遭强人,你这厮看谁都像是强人,也不嫌晦气!”孙福和王元都不肯换。
听见这争执,店主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在旁边安慰道:“客人说笑,青天白日的,闹市里如何能出来强人!倒是这张桌子大,天气热了,三个人坐一块儿不用挨着,也凉快些。”
随口的几句胡言乱语,谁知道人家还当个真,特意来解释,孙福立刻赔话道:“甚么强人!是他昨天他做了个怪梦,梦里面遇上强人了,一整天胡言乱语的,你别信他!”听见孙福这一番解释,店主人与酒保对视了一眼,面色变得更奇怪了。
懒得与孙庆继续废话,孙福顺手拿出来钥匙,口里只管与王元道:“走路正热,一发与都头将这枷卸了,咱们也好快活吃酒。”说着便将那枷开了,丢在一边。
这边那酒保记完了菜名儿,也就去了。不一时回来,搬出饭来,却是三角酒,一道肥鮓,一道嫩羔羊肉,一道鲜鱼,两笼炊饼,几十个馒头。三人正饥渴间,如何不吃?一发风卷残云般吃了。
酒保见三个人吃得好了,与柜里面店主人对个眼色,重新换了副腔调道:“兀那客官,且莫着忙,银两尚未付清哩。”王元便道:“也罢。你这席值多少钱?”
那酒保便道:“俺家这酒,唤作‘清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