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家仆,声称把赃物销给了怀县城中一家大户!以此大户在怀县声望,不惊官动府,还真没法追回。因此,正准备报案,郑令您恰好到了!”
“这大户为何人?不知本府是否听说过?”
“肯定听说过,在怀县无人不知!”
“哦,究竟何人?”
“董子张!”
“谁?”郑敬连忙用眼色按住了郅恽。
“董村的少庄主董子张!”
“哦!可有证据?”
“证人、证物皆有!来呀,传李训!”
稍顷,李训被几个家丁带了进来。
“见过县令!小人李训,自小在李府长大!小人鬼迷心窍,未能经得起诱惑,恩将仇报,竟做了对不起李家的丧尽天良之事!”
郑敬仔细打量了一番李训,看他面目浮肿,眼眶黑陷,身上血迹斑斑,显是被严刑拷问过!
“本府问你,这十斛白珠、千斤紫金的赃物,数量重大。李家戒备森严,你是如何盗得,又是如何带出庄去的?”
“蒙老庄主信任,让我当了管家,所以府中上下都熟悉,他们毫无提防;这些赃物乃是分为数次带出去的。”
“那你把这些赃物带往何处,销给何人?”
“怀县城内董府,董子张。”李训回道,“起先,我只是拿府里的玉镯、玉佩之类的小物件出门,卖给县城里的一些小商舍;后来,通过他们,认识了营理货值生意的董家公子董子张。他怂恿我尽量多挑拣些值钱之物。于是,我依他之言,盗出府内的诸般物件,只有这白珠和紫金,他最喜欢。”
“你可敢跟他当面对质?”
“怎么不敢!我现在是后悔莫及!只有当面指认,追回赃物,良心方能稍安!”
李望道:“家祖对他倍加信任,把库房都交给他营理。这个奴才手脚隐蔽,要不是南山大师需用白珠粉做药引,我们至今都还发现不了。”
“那董子张可承认此事?”
“尚未,都是怀县大姓,此事需要报官解决,况且也不能打草惊蛇!”
郑敬向李望躬身道:“少庄主做事沉稳、妥当。依照大汉律,本府需带这李训回去,再传唤董子张审问,案情水落石出之后,自会还给李家一个公道。”
“如此有劳明府了!”李望道,“李家相信明府定会秉公断案!”
郑敬、郅恽把李训带走后,从屏风后转出一个须眉皓然的老者,道:“这郑敬是欧阳司徒所保举之人,不足为虑;不过,半路冒出个郅恽,此前倒是没有料到!”
李望道:“此人有何不妥!”
“郅恽性格刚烈,颇有来历,曾直言王莽篡政,令其还位汉家,当场被收系诏狱!王莽欲劾以大逆之罪,却发现郅恽之言句句循经据典,竟难以立时加害,于是就胁迫他自己承认狂病恍忽、信口胡言,而那郅恽,凭借耿耿忠心、铮铮铁骨,终不就范!若早知此人到来此间,我等就当另筹它策了!”老者道。
“不过,”他又补充道,“鱼不可脱于渊,神龙失势,即还与蚯蚓同。他现在一个小小门下掾,如何能拔泰山、荡北海?一旦局面真僵了,我李子春倒也不怵他。”